3. 西贺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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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老爹一起吃完饭,我问了他一些大学里的事情,聊聊天,再一同去洗干净碗筷。

    他饭后会出门散步。我则需要做功课,因此率先洗澡、洗衣服,晾晒完毕后上楼回房。

    今日,休矣。

    把自己放进舒适圈里需要三步:

    开门,进门,关门。

    然后挪两步到床边,马上、立即、瞬间扑通一声卸力跪地,上半身形如面条地瘫向床铺。

    我揪着身上柔软的睡衣,犹如一条折叠的保龄球竖瓶那样凝固在床角。放任自己暴露在空气里,静置半晌,才沉重地,叹出一口绵延不息的气。

    ……唉!

    累得要命……为什么刚开学没多久就有那么多事。

    脸颊埋在凉丝丝的被褥表面。我沉静须臾,慢慢从喉咙里挤出发牢骚般的闷声嚎叫。

    “呃呃呃——”

    什么稳定的第一名,虽然确实有在稳定发挥,但是老师一副我能碾压那个狱寺同学的口气也未免太可怕了!

    那种平时不读书却能轻轻松松撵在后面的家伙真的很吓人……难道没人懂我吗?好歹拿出一双黑眼圈看看啊,结果每次在走廊瞥见他,都是完全容光焕发的混血漂亮小子的样子。

    还有,为什么会抽烟,但是手指尖和牙齿却都丝毫不发黄啊?天赋异禀到这个份上。

    “唉呜呜——”

    要是只读书也罢,偏偏还有学校的活动。真是够了。运动会已经那么折腾人了,还要比团体赛……二年级搞小团体比一年级还严重,光是处理团体内的矛盾就能再摧残掉我半条命。累累累,好累好累好累。

    好想一辈子就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

    我侧过脑袋,枕着床沿,一声不吭地盯着亮一盏桌灯的书桌。

    它缄默地靠着墙,就像一位不善言辞的老朋友。柔和的光源轻轻的,暖暖的,如同纱巾那般透明、朦胧而温馨地踮着脚,亲吻着我的书。我的笔记本,卡册,两排宝可梦的模型手办,还有动漫立牌。

    “……”

    好想,一辈子就待在卧室里。

    我把手臂伸向床铺内侧摸索,抓住耿鬼玩偶的大脚。

    并中最受欢迎的运动从来不是排球。

    至于我,也称不上多喜欢。

    这次招新,我抱着牌子和入部届到处晃,除了友善的鼓劲加油、差劲又冒犯的搭讪以外,撑死也才招到三个一年级新生。

    一个纯新手;一个有点基础但不多;最后一个甚至仍然没有决定要不要来参加训练。

    “这也没办法吧。”我在心里对自己暗道,“让一个本就不喜欢排球的人去招新……哪个笨蛋会奇迹般地突然对它感兴趣啊。”

    还有牧野前辈,以前总是最早到,最晚走的人。

    她的发球,过去向来都是非常尽情恣意的“咚”、“嘭”,狠狠地打在手臂上回弹,那样回荡在骨髓四方的轻震能够让人在一刹那变得热血沸腾。

    我把耿鬼慢吞吞地拖过来。

    跪趴的姿势毕竟不好受。我抱着圆滚滚胖嘟嘟的深紫色宝可梦,无言地侧坐在地,脑袋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床沿。

    下午训练接到的球,是“嘣”的。

    和小提琴断弦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没错。

    我不喜欢小提琴,也不喜欢打排球。对我而言,它们都是时不时会诱发阵痛的活动。而我一点也不喜欢痛。我只想待在家看动画片、打游戏、吃零食,然后苟活。我不喜欢活动。

    只是因为别人希望我做好,我就坚持做了而已。

    又因为在大众眼里当死宅的生活是不健康的,会让人担心,所以我只能偷偷去做而已。

    我偎依着床,宛如在汲取它的能量那样。身体一放松下来,便会不自主地回忆着运动后的痛感——肩背、小臂、用于鱼跃的胸腹与膝盖,练习拦网救球打到的小腿。

    发呆般的缄默之间,我想起很多人退部的理由。

    那时我抱着在前辈眼里或许没任何必要的念头,去想方设法,一个个探听她们为                                                什么不愿意再来,最后得到的理由。

    感觉打排球很没劲。

    没时间。

    不适合运动。

    老实说,我一个也无法反驳。

    “啊……”

    我抱紧无动于衷的耿鬼,蠕动爬床。

    等到整个人钻入软绵绵的被窝里,头发像水鬼似的凌乱地散,铺天盖地都是熟悉的气息与质感,心情才总算好了一些。我听见自己闷在玩偶里的声音:“……教练,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这就是我。

    外在形象包装得光鲜亮丽,看似懂事,看似什么事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