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花伶恨嫁6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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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酒?”白檀循着少年目光望去。www.feiyange.com

    不远处的喧闹街道,一列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拐入秀伶街。路人们自发往街道两侧避让,接着不约而同驻足围观。也不知是哪家千金出嫁,竟能坐上如此豪华的八抬大轿!

    “哎,等等我!”见泽兰快步下楼,白檀忙追上去。

    两人挤进人群被推搡着往前走,却见那迎亲队伍堪堪停在寻笑坊门口。

    簪花的婆子扶一身赤粉嫁衣的新娘踏出门槛,但见那新妇昂首挺胸在轿前停留,好一会儿才施施然迈入花轿。

    一旁挎着竹篮看热闹的妇人们,左右挽着手指指点点。

    “不就是纳个妾吗?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就是啊,那新妾叫什么来着,春樱?一听就不是好人家女儿会起的名儿。”

    “瞧你说的,青楼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家女儿?”

    “……”

    身前人头攒动,白檀没看清那女子容颜,探头张望也没瞧见骑高头大马的新郎官。她索性撩起垂纱,摇了摇泽兰的胳膊问:“那轿夫衣服上绣的大字念什么?”

    “钱,钱冲的钱。”

    “钱冲?她要嫁钱冲?!”

    “是啊,你不知寻笑坊今日有伶人出嫁?”泽兰一时难作评价,只点头道,“钱冲纳妾,闹腾得整座琏州城无人不晓,你倒是个不闻窗外事的。”

    白檀没吭声,兀自往前挤去。

    没等她挤到门口,那迎亲队伍已启程往钱家大宅方向去。见寻笑坊门口倚着许多个女伶,白檀忙上前问:“出嫁的是谁?”

    “春樱啊,你——”

    应声的女伶一看问话的是白檀,不免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头牌娘子吗?日日不见踪迹,竟还知道回来?怎么,羡慕人家赎身出嫁?你有什么可羡慕的,你多有本事呀~既能叫钱大少念念不忘,又能瞒住众人勾引泽兰公——”

    话音戛然而止。

    那女伶见泽兰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来到白檀身侧,忙冲他草草见礼便拉着姐妹跑回花楼。

    “怎么了?见我就跑。”泽兰倒觉得好笑,往日里这些女伶一见他就贴上来,巴不得将他撕作几瓣拽回房里。这几日倒像同他赌气般,一个个见了他就撅起小嘴四下散去。

    早知如此,他两年前就该寻一红颜知己,夜夜逢场作戏,也省得与诸娘子曲意逢迎。

    白檀扫他一眼,讪讪道:“我何时勾引过你?就你这样的,值得本君勾引?”说罢,一摘帷帽踏进寻笑坊。

    “哎,我这样是哪样?”少年匆匆跟进去,追着她穿过前庭,“你把话说清楚,本公子怎么就不值得你勾引了!”

    白檀上楼,见芙蓉房门半掩。

    屋里没人,桌椅铜镜皆被掀翻一地,连锦被绣裙也乱七八糟散落在地。她不禁回头望向泽兰:“这屋子你也翻了?”

    “谁翻她屋了!”泽兰当即否认,又看一眼屋内道,“以我对芙蓉的了解,这恐怕是她自己砸的。”

    “啊,她干嘛要砸自己屋?”

    “或许——是气恼你勾引了我?”

    “……”白檀实在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麻烦这位公子有多远滚多远,不送。”

    谁承想泽兰猜得不错,芙蓉屋中的陈设果是她一时激愤,自己动手砸的。

    梁四娘见她这般疯魔,干脆遣走奴仆冷着芙蓉,谁也别去帮她收拾。这两年芙蓉过惯了被人伺候的好日子,比起某些富家小姐还奢侈有余。想必忍不了几日,她自己便会软下脾气来。

    黄灿灿的花朵昂扬在青绿间,后院的迎春一茬鲜过一茬。

    戴着白色面纱的芙蓉独自坐在梧桐树下,未梳髻的长发经由肩头披至腰间。她抬手折掉一枝盛放的迎春,然后随意丢进泥地里。双眼红肿,疲态尽显,藏在面纱后的红唇似还念念有词。

    那晚钱冲光顾寻笑坊,芙蓉大跳天女盈袖惊艳众人。

    正当她沉浸在满座痴迷目光中,竟有人身穿她的同款红裙,面戴金珠碧帘,跳出她芙蓉“一舞动琏州”的天女盈袖!她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必须先完成这场表演且要胜过此人方能解气。

    内行人都能看出,芙蓉舞姿更为优美动人。

    而与她共舞的女伶,虽舞技不如芙蓉出色,却也身段不俗,撩拨寻常酒客绰绰有余。

    双人舞罢,全场震撼。

    一夜之间,琏州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寻笑坊出了个比肩芙蓉的舞姬。有人猜测那是新任头牌白檀,有人驳道双姬共舞当晚,白檀正与容华酒肆的东家缠绵床榻。

    梁四娘借此赚了一笔,还在钱冲来要人时刻意推诿,说那共舞的“春樱娘子”初来乍到,暂不迎客。

    谁料春樱当晚就对钱冲暗送秋波,还溜上马车随他回钱家大宅夙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