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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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远之避之,否则悔之晚矣。

    此话传到宫里,孙骁愠怒。派人,查到邬俅头上。邬俅秘密入宫,请罪数次后,孙娥又代邬俅再三请罪。

    邬俅一身丧气,买醉酒楼。回玉山公主府,途经小径,听仆从议论:

    “公主殿下太过冲动,怎能将这事告知陛下……”

    邬俅闻之,大怒,气冲冲闯入孙娥的寝室。只见孙娥扶床洒娇泪,夏祈与商祷均在一旁宽慰,听她抱怨邬俅薄情寡义,不领她的情。

    “你二人速速离去!”邬俅怒喝道。

    夏祈与商祷相视一眼,商祷遂回言:“大人,公主有命,我等不敢擅离。”

    孙娥哭得疲累,说不出话,红着眼怒瞪他良久,终道:“他们可人,你无情!你出去!”

    邬俅闻之,怒气稍敛,思来是自己有错,缓道:“你何故将此事告于陛下?我不过以琴艺胜了你的这两个仆从,你身为禹朝公主,竟如此心胸狭隘!你岂不愚钝?我可是你夫君!”

    夏祈与商祷闻之垂眸,又先后上前,一边给孙娥递茶,一边替她擦汗。

    “本宫何时知道?又何来泄露?你又轻信哪个小人胡言?”孙娥心碎,“你惯会怀疑我!可这次分明是你心胸狭隘。若你不为,何人可查?”

    邬俅被戳到痛处,抿唇不言。

    孙娥抓住其心虚,逼问:“那褚二不是你表弟吗?你闲得慌,去传那些话?你可知父皇现在……”她顿住,忽而恢复清醒,什么“杀侄”云云不可乱说出口。

    邬俅转身欲走。
    今日孙娥一定要搞个明白,邬俅他为何要广传非议褚洛卿的话。

    若不是要忤逆陛下,就是和褚二有什么仇了。

    可褚家与邬家,不是世代都结亲?褚洛卿的母亲褚夫人,原先的邬二娘,可是邬俅的亲姑母。

    邬俅三缄其口,孙娥又与他吵了几天,还派夏祈与商祷去打听。

    一日他们二人跟去华楼,华楼小厮收下宝玉,说邬俅每次喝醉后,都念叨——博士,博士,为何总夸褚家二郎?

    十六岁,邬俅与褚洛卿一起入太学。起初邬俅大放异彩,无论助教还是博士,还是众同窗,都以邬俅为榜样,竞相效仿。而那时褚洛卿默默无闻。

    邬俅成众人表率,自是怜贫惜弱,屡次勉励褚二郎,甚至亲力亲为教之。他视褚洛卿为亲弟弟,兄弟间就该扶持。

    谁知褚洛卿竟是韬光养晦。彼时褚家积累军功,倘若褚家未来之继承人亦才崭露头角,恐致人言可畏。

    且褚洛卿那年痛失其兄褚洛风,戴孝一年,日着素衣,内敛沉静。

    邬俅可怜他,日日伴读,传授心得。

    两年后,褚家地位已定,褚洛卿渐显山露水,起而陈词,如珠落玉。同窗凝神倾听,博士颔首微笑。

    十七岁的他,更是衣袂飘飘气质如鹤,落座于一面莲竹浮雕墙下,温雅宜人。

    邬俅也是俊朗的,却难以直视褚二安之若素之质。

    直到从前提携邬俅的董博士,一日径直而来,邬俅欣喜,却发现博士欲观褚洛卿做文章,而忽视了身边的自己。邬俅记之,日夜难眠。

    后策试入仕,褚洛卿录取甲科,拜侍郎。邬俅却缘因种种,只录取乙科,分派南平做吏属,也是在那儿,孙娥对他一见钟情。虽没两年,邬俅便经地方推荐,入京做官。

    夏祈与商祷也只是知其一二,讲给孙娥听。

    “殿下,这褚二,就算做一卑微的扫街仆役,也能捉拿滋事犯人,可见驸马爷嫉妒之,不无道理。”商祷感慨道,“只是如今二人地位乃云泥之别,殿下可劝劝他,让他别再执拗于陈年旧事。”

    孙娥思忖良久,幽幽道:“从不知……他还有嫉妒的人。”

    夏祈抬眸观之,按摩孙娥手臂的力度渐渐变轻。

    惠竹宫内,碧玉屏风雕竹篁寸寸,杜衡香微凉沉郁。

    孙骁命宫人噤声,帷幔低垂,他悄步入。卫妃卫琅琅正垂首细抚一只竹签,神态凝滞,仿若出神。

    他的眼如鹰隼般锚定,后又不告离去。

    出门两步,见宫人奉礼不入。问之,原是卫轩朝献给娘娘的礼物,竟被拒回。

    孙骁掀布盖,见是上好药材。卫妃头疼多日,吃什么药都不好。孙骁命宫人送进去。

    见卫妃那般,他心绪郁凝,遂去华阳殿理政务,恰好碰玉山公主求见。

    孙娥粉泪如雨,左右不过又是再为邬俅求情。

    可孙娥说她看来看去,决意向陛下讨要的公子,不是朝中世家,不是禹朝名士。

    而是南城门的褚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