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如同伥鬼一般。”

    白穹狠狠皱起眉毛。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怀山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将人放进最坏的考量里去假设，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客观存在的可能性。将事情先从最坏的一面开始预估会更让人容易接受现实。”

    “但也会令人更加悲观。”白穹补充。

    怀山耸肩：“确实，你的这句话我无法反驳。但防患未然总好过亡羊补牢不是吗？”

    “如果你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真相，不如之后好好找舒一刀聊聊细节。”怀山说，“我们需要信息，各种各样的信息。没人知道下次单独遇上掠食者的会不会是你和我，到时候可就没有一个疑似会跟掠食者交流的舒一刀了。”

    白穹把手臂缩回毛毯里：“啊，这可真是让人不快的想象。”

    但白穹无法否认怀山说的是事实。

    本着舒一刀不属于人类立场的角度来说，这套行为逻辑是完全可行的。

    掠食者向来不会对她提起兴趣，但如果这次出车祸的不是她和舒一刀，而是舒一刀和其他人呢？结果是否会变成只有舒一刀一个人能活下来？

    而且舒一刀转变人格的时机太巧了，甚至早于白穹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掠食者的一瞬间。

    白穹不想在心里把舒一刀描绘成一个精神变态的形象，但是她确实有看走眼的经历。

    白穹并不敢百分百相信对方带给自己的感觉，杨李就是鲜活的例子。而白穹并不喜欢在同一个坑里摔两遍。

    所以                                                ，现在的问题是，白穹她到底应该怎么确认舒一刀在和她交谈时所说的是真话？

    最困难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情景复现，制造另一个舒一刀和其他人一起出行的机会，看看在掠食者出现的时候到底会有几个人能活下来。这样不论舒一刀所站的立场是什么，起码可以确认舒一刀的作用是否是鸬鹚。

    但这不可能。

    白穹不可能为了去确认同伴的可靠度就随便推其他人去到危险的境地。

    而她也不可能想找一个掠食者就能出现一个掠食者。

    至于伥鬼的可能性……

    白穹垂眸想到，掠食者出现如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确保它们的食物链顶尖地位，为什么对这个星球上原本的动物毫无兴趣。

    她所见过的掠食者似乎只攻击人类，就跟人类集体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同时，那些死亡的尸体也一般不会被啃食殆尽，它们攻击人类似乎并非是为了吃。

    从这一点而言，掠食者的行动逻辑上应该不需要一个伥鬼一般的存在引人喂虎。

    白穹沉下心，仔细整理过往与掠食者的交锋。

    遇见卫大叔的那一次，卫大叔死了，掠食者也死了，所以她不能确定掠食者的目标。

    之后，帮助云杉的那一次，掠食者的出现很意外，但最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云杉的几枪就逼退了它，远远没有卫大叔那次不死不休的架势。

    除此以外，还有白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有关外出小队惨痛伤亡的那一回，当场死了队员之后，听幸存者的描述，结合云杉的日记，当时的掠食者并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对四散奔逃的人穷追不舍，直到咬死了他们。

    白穹缓缓抬起眼睛，心中浮现一个荒谬的想法。

    或许对于掠食者而言，他们并非食物，而是玩具。

    如果他们在掠食者眼中都是玩具，那么作为玩具肯定是有趣为上。

    而如果一个玩具会说话，或许就不舍得让这个玩具受损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舒一刀遇见了巨大的掠食者却毫发无损的原因。

    可如果这个玩具的反击引起了掠食者的警惕或者切实威胁到了掠食者，那么作为随时可以抛弃玩具的主人，自然就不愿意继续玩下去了，于是面对掠食者就只剩下两个下场。

    被抛弃捡回一命，又或者，被彻底摧毁拥抱死亡。

    白穹凝神思索，难道掠食者的想法真的会这样简单且残酷吗？

    白穹不知道。

    但这是她目前能构建出的唯一的假设方向。

    白穹当然可以找舒一刀谈谈，可她又怎么确认舒一刀在聊天时说的是真话。

    没有办法，就算是测谎仪也无法保证精准度。念头瞬息万变，人类的大脑有时连自己都会欺骗，又怎么确定别人在深思熟路后说出的话语的真假。

    白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怀山扫了她一眼，宽慰道：“别担心，舒一刀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现在更要紧的是洛娜所说的这个安全区，”怀山伸手指了指窗外的景色。

    白穹抬头望去，眼前是一片绵延的湖水。

    “我们快到了。”怀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