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烛照幽影底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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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柔软,给他的感觉却更加不祥。谢泓衣知道么?

    谢泓衣的脚步一顿,侧耳倾听,面露惘然。

    “谢霓!”

    “别喊。”谢泓衣轻声道,“她们在呼吸,还睡着。”

    这一句话,却让单烽胸口堵了一下。

    是了。故国重游,打破这样一场梦,是极其残忍的。

    连一丝一缕的呼吸,都远在冰海下,能让谢泓衣贪婪地、凝神去听。

    可他不能不告诉谢霓,她们正在异变——

    就在这时,侍女身上咯吱作响,冰层开裂一般。

    单烽瞳孔一缩,向谢泓衣疾扑过去。那侍女应声碎裂,无数寒气呼啸的雹子,冲向谢泓衣。

    陨雹飞霜术!

    方圆数十丈冰海皆被引动,哪里还只是雹雨,分明是彗尾群星,以千百钧的威势,轰向拳头大的立足之地!

    单烽变出犼体,抱紧了谢泓衣,正要拼死扛下这一击。

    侍女们同时惊起,披帛翻飞,脚下还拖着残尸,却向中术的侍女疾扑过去,张开手臂,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将雹雨的源头死死封锁。

    她们的手臂已经很难弯曲,指甲泛着难看的青灰色,却毫不迟疑。

    是残存的执念吗?

    成群的白鸽,以柔软的胸膛,挡在箭雨前。

    轰!

    血瀑暴溅,冰海腾舞,天旋地转。

    单烽被巨力击飞,不知撞穿了多少丈的空腔,鳞片都被撬翻了一层,血冻在脊背上,仿佛血红的鳍。

    到这时,他已完全分不清方位,只感觉寒气直刺神魂,一定是冰海极深处。

    更要命的是,这地方太暗了。谢泓衣的炼影术有个致命的弱点,在纯黑无光的地方,便会失效。

    脆弱的人身,怎么可能受得了?

    巨犼双目一睁,赤红中泛着金光的瞳孔,投落幽冥中仅有的光辉。

    它的眼角很快冻结起层层白霜,瞳孔也不再剔透,只是一盏冥顽不灵的雪下灯。

    谢泓衣轻声道:“刚刚你想说什么?”

    巨犼将下巴搁在他脊背上,低沉道:“没什么。她们还守着你。”

    谢泓衣没有说话,指腹摩挲着它冰冷的鳞甲,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好像已不再有迟疑茫然的时候,任何人此刻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不会令他回头。

    单烽心里泛起一股剧烈的酸楚,是箭埋雪下,空对离弦。

    谢泓衣道:“还不想上去?”

    单烽道:“你找到要找的东西了么?”

    谢泓衣反问道:“你看到了么?”

    巨犼的眼睛艰难地亮了一瞬,四周都是冰窟,有不少断戟残兵,但比战场上的更破碎,数量也少。

    这地方似乎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连术法都耗尽了,只剩下肉搏,冰下有碎齿,更有被咬下的血肉。

    真正让单烽瞳孔疾缩的,却是一个身着素服的女人,她静静地卧在极深的冰下,身形模糊,依旧透出惊人的殊丽,仿佛寒镜深处沉睡的的牡丹。

    仅仅是面目的轮廓,便让单烽认出了她的身份,巨爪更紧地箍住了谢泓衣。

    谢泓衣道:“你看到她了。”

    单烽没有说话,和那些侍女不同,长留的天妃,谢泓衣的母亲,在长留冰封之前,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她身前的坚冰被染红,腹腔敞开,空无一物。

    那个即将降世的孩子呢?

    是谁做的?

    单烽的沉默已说明了一切。

    “不是幻觉。”谢泓衣道,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抵住隔开他和母亲的坚冰。隔了很久,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看不见。天妃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浑浊的冰面却映不出已经长成的长子。

    时隔二十年,一切都蒙上了沉寂的血色。

    “长留冰封前,我母亲被秘密送往句芒境,有人截杀了我母亲的鸾车,剖走了那个孩子                                                。”

    单烽听出弦外之音:“不是雪练?”

    谢泓衣道:“雪练要的是长留灵脉。而那个人要的是素衣天心。”

    长留的覆亡,与其说是一场兵败,不如说是一道精心编织成的刀网。

    从恶虹降世的谶言开始,一点点地,将灯辉灭尽,只剩徒劳。

    单烽皱眉:“足月剖子,那个孩子还活着么?”

    如果还活着,那或许是谢泓衣与这世上的,最后一丝血脉相连。

    谢泓衣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它冰冷的利爪,道:“别再牵扯进来。你该回去了。”

    回去?

    单烽心道,我自然有回去的地方,你呢?冰上那座城池不是你的家,只是无数的所执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