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风雪如磐 第(2/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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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动,让阊阖的身影都晃了一下,短暂地从回廊里浮现,四只眼睛全瞪大了。

    “你!”

    单烽毫不客气,单臂揽住谢泓衣,黏着他往回廊中走:“你什么?眼睛睁那么大有什么用?护卫长,投鼠忌器的亏,你今日第二次吃了,还想不出法子,也别怪我挟城主——”

    他边说话,边提防着对方暴起发难的瞬间,手底下却不敢用力。

    骨头这么轻巧,摸上去都会颤,像中空的篁竹似的。

    蛇有七寸。别把这家伙的腰掐断了。

    谢泓衣却笑了,很斯文的一个笑,令他背后寒气丝丝缕缕地涌动。

    “重蹈覆辙,你不也是么?”

    “哦?”单烽道,和阊阖错身而过,“你以为我不知道,断弦根本不在楼里么?老老实实进绣楼,只会被白石粉扑上满脸吧?”

    他出手如电,向阊阖袖中抓去,屈指一弹,果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弦响。

    后者却立刻散作黑影,从他手中掠了过去。

    单烽眼睑又一跳。

    对他而言,最不美妙的往事,莫过于看得见,抓不着。

    阊阖虽不敢拿白石粉洒他们城主,可要是打定主意化作影子,在回廊里躲起来,那可就有得耗了。

    怎么把阊阖逼出来?

    单烽的目光,落在琴楼檐角上。听说那是阊阖常年蹲踞的地方,不对劲。

    有一只檐角铁马,没发出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褪色的红发绳。

    晃晃悠悠,因风起伏。

    单烽突然笑了,道:“谢泓衣,你再眨上一次眼,我就赢了。”

    “是么?”谢泓衣道。

    他不常眨眼,看人时有种令人悚然的固执,仿佛能将寒气沁进对方骨子里。

    单烽盯着他,已捏了一块小石头在手,向那铁马掷去,口中数道:“一、二……”

    铁马应声坠地,小石子则卷着那条红色发绳,旋回单烽手中。

    这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

    倒像是小女孩儿用的。

    阊阖的身影立时浮现,四目圆睁,向他手中夺来。

    “是你很要紧的东西吧?可惜,你出不了回廊,心急如焚吧?”单烽道,“拿去。”

    后半截话,却被他含在了口中。

    至于琴弦么,拿来!

    说时迟,那时快,谢泓衣将手指一抬,轻轻摸了他一下。单烽只觉鼻尖一凉,紧接着,一股淡淡的石灰气冲进了鼻腔。

    “……”

    谢泓衣慢条斯理地,用脂腹上的白石子粉,在他鼻梁上画了一枚叉。

    “你输了,蠢材。”

    单烽魂都飞了一瞬,忽而惊觉过来:“你耍诈!”

    谢泓衣道:“我说了,是你送上门来的。投鼠忌器?”

    他冷笑一声,翻脸无情,衣袖扇动处,已将单烽凌空抽飞了出去。

    单烽难以置信道:“忍了这么久,耍我好玩儿?”

    谢泓衣垂目道:“我就喜欢看人,临门一脚,碰一鼻子灰。”

    他指尖一勾,那条红发绳落在阊阖手中,被后者颤抖着攥住了。

    “这是给你的教训。”谢泓衣道,“阊阖,你还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

    阊阖心中的茫然因他一句话,化作更为清晰的恐惧。

    这天地间,确有一样东西,让他无时无刻不处在惊惧之中!

    刚刚,在单烽夺走红发绳的一瞬间,他背上便炸开一阵剧痛。

    仿佛如无数精铁铸成的小箭,向他密密射来,钻出了无数的血窟窿。

    他看不见,也拦不住。

    他的战栗,没能逃过谢泓衣的眼睛。

    谢泓衣微微倾身道:“那一天,我引动雹雨,在你背上射了几十个血窟窿,趁你将死之时,将你炼成了傀儡,只因缺了把趁手的兵刃,也看中你的执念——你把我当恩人?”

    也唯有亲近之人,才看得出他此刻已颇为不悦。

    炼影术修行到这境地,他手下不缺影傀儡。

    傀儡本是越听话越好,他却偏偏留着他们的神智不去磨灭,给他们自由行事的机会,也令万般执念如针针丛棘一般,不断刺痛自己。

    这对他的神智并无半点益处。

    但他偏要以此针毡来渡苦海。

    他自己已是极其执拗的性子,筋脉被废后修的又是再难回头的禁术,自然不许手下人软弱迟疑。

    若阊阖当真受不住,抹去也就是了。连仇恨都攥不住,只对回忆充满恐惧的人,本就无法在这雪原上活下去。

    阊阖隔了半晌抬头,道:“我知道城主重伤我,是为了救我。”

    “脑子倒不糊涂。你还记得什么?”

    “回去!”阊阖道,“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