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灯衫青客乘影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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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轰地一声,重重抡到了墙上。
它还惦记着寝殿的安危,碰壁的一瞬间化作小犼,后腿一蹬,嗷嗷叫着,向谢泓衣扑去。
两道纤细指影提着它后颈,拨开两腿看了一眼,小犼身形僵住了。
谢泓衣道:“我记起来了,整整一夜,你便是这般对我的。”
小犼歪了一下头,毫无羞耻心地挺了一下肚子。
那玩意儿翘在半空中,甩下一缕不知从何沾来的清液。
谢泓衣的恶意凝固在面上,暗骂一声昏了头,以单烽脸皮之厚,还施彼身,反倒使它得意起来了。
要咽下这口恶气,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的。
谢泓衣轻轻道:“松果球?”
小犼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腾地团起后爪肉垫,遮住了下腹。
谢泓衣随手将它扔了出去。
一醒来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他差点没压住血肉泡影。
瘟母血一去除,寒气消散,他心里的杀欲就又泛起来了。受炼影术的影响更深。
他强行按下杂念,取过案上的药典,翻了几页,对城里如今的形势已然明了。发动炼影术,向巡街卫交代了种种善后事宜,又听惠风报了铁砧巷眼下的动向。
雪牧童还没回来。
雹师独居铁砧巷,照旧摆弄人肉包子,天不亮便摆摊。
只是没了香饵雪,这影游城从前的一绝,立时原形毕露,人皮包着人肉,一整日都无人光顾,引得雹师拄刀长叹。
铁砧巷里的百姓都被黑甲武卫悄悄替换了,用来布控。
黑甲武卫们扮一行像一行,劁猪的劁猪,剁肉的剁肉,倒是热闹如初。
谢泓衣粗粗巡了一圈城,便收回了神识。
他身上湿黏得难受,被充满侵略性的硝烟气味浸透了。
眼不见为净。他洗了个澡,潜入水中,兰汤没顶,重绸般的乌发摇曳在水上,是个如母胎一般柔软而冥黑的拥抱。< /p>
谢泓衣闭目低眉,耳边皆是稠厚模糊的水声,数日间发生的种种,皆在识海中反复回荡。
包小林一家之死……母食子案……铁砧巷砧板上堆积如山的血肉……
三日饥荒中畜人的哀鸣……各家各户冲撞封门阵的饥民……
渐次露面的碧灵、雹师、雪牧童,和他们面上阴冷而恶意的笑。
他和雪练间一触即发的平和,不过是等着彻底撕碎对方罢了。
那一刀斩断雪牧童后,对方所化的雪霰,已隐隐为他指明了祭坛所在的方向。
快了。
但还不够。
他对影游城的掌控,还不够。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会让长留的悲剧重演。
人心难测,与其严防死守,不如将每个人都攥在手心里,变成温顺的傀儡。
仿佛应了他心中越来越深重的暗色,耳边的水声里,不知何时掺杂进了模模糊糊的呓语声。
“仿佛……梦魂……归帝所……”
这声音他异常熟悉,正是炼影术的心诀!
谢泓衣霍地浮出水面,蓝衣萦身的同时,已睁开双目。
周遭的环境变了。
昏黄虚幻,如同古画中沉沉的宫阙。
千百盏连枝铜灯,明明灭灭。
更有许多影蜮虫,如一阵接着一阵的风絮般,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穿梭,给人以介于生死之间的荒凉感。
一张长案横在面前,上头独有一盏影青覆莲的古灯,灯盏的影子垂在翻开的书册上。
谢泓衣立刻反应过来,是那组缑衣太子驾鹤图中的一幅,太子燃灯夜读图。
这么多灯,却毫无灼热之意,不过是看起来异常逼真的幻象罢了。
居然能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
“是炼影术主人?前辈引我前来,所为何事?”谢泓衣道。
那呓语声还远远近近地浮动着,听不出来自何处。
影蜮虫依旧飞旋,却唯独避开了案上那盏古灯。
谢泓衣目光一凝,用衣袖一拂,一抹黑影,竟静悄悄地栖息在灯影里。
是一只飞蛾,双翅焦枯,被灼伤了。
灯火被拂灭后,飞蛾立刻得到解脱,敛起双翅。
谢泓衣耳中,那声音陡然清晰了。是男子的声音,咬字时很生硬,给人以怪僻冷漠之感:“你能找到我,必是他的血脉。”
谢泓衣道:“蒙前辈传授秘法,至今不知尊名。”
男子道:“区区飞蛾,何来名姓。既从灯盏中托生,便唤我灯衫青客罢。”
谢泓衣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先祖缑衣太子?”
他问得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