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萦娇耳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事了。
惠风听了一耳朵,瞥见城主越发苍白的脸色,顿时什么挖苦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如此,那家伙不是体壮如牛么?怎么在冰海里游了一趟,就快咽气了?
也是,那百丈深的坚冰,可是被单烽生生地钻透了,换了常人都投了八百回胎了。
单烽得宠固然令人百般不是滋味,可这家伙已将一池冰水砸乱了,这时候再抽身离去,城主岂非又回到了形单影只的过去?
那长夜耿耿中,凝固在寝宫灯下的一道侧影……
惠风倒是宁可他热闹些,多些喜怒形于色的时候。
两人又往回廊走了几步,惠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了。
楚鸾回道:“唉,这里连碗热汤药都喝不上,单兄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只能向城主求取些慰藉。事到如今,城主多顺着他些,否则他更难以瞑目。他不肯闭眼也就算了,就怕城主自己亦不好受。”
谢泓衣想起什么,面上掠过一丝极度难以忍受的烦闷,道:“只能由着他?”
他衣袖下赫然是一段红痕斑斑的手腕,也不知曾被人以怎样的力度禁锢过,弥留之际的执念不过如此了。
楚鸾回这时却不近人情起来:“长痛不如短痛,只忍一时。”
谢泓衣闭目片刻,终于下定了莫大的决心,道:“我知道了。”
惠风听得心都快碎了,直怪罪楚鸾回将话说得太透,把噩耗一股脑儿地倒给谢泓衣。
谢泓衣转身回了寝殿,那灯笼又心绪不宁地明明灭灭,惠风扯住阊阖道:“护卫长,你可曾见过城主这个样子?再不想个法子开解,将城主的心思弄散了,等姓单的人死如灯灭可就迟了……你想个法子呀!”
阊阖闷声闷气道:“没有法子。”
惠风道:“有了。过两日便是岁尽了,城里要施娇耳汤,都盼着城主露面呢!护卫长,这事非你出马不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泓衣有了兴致,在意起了城中的祭礼和典仪。除了那周而复始的迎亲之外,一年中的节庆也没少过,正月十五的灯影法会,更是由他亲自主持的。
那既高居天外,又尘缘难断的样子,没少为采珠人所诟病。
阊阖却是略知一二的。城里头的典仪,并不是谢泓衣心血来潮,而是带着清晰的目的。
他很想说自己出马也没什么用处,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是夜。
单烽刚喝了药,两只眼睛是闭上了,手却还抓着谢泓衣不放 。
他病里变作了一根筋,只要谢泓衣稍稍流露出离开的意思,他就单手抓住两截腕子,把人拼命地往怀里圈。
那体温将被褥都烧穿了,火灵根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进逼过来。
谢泓衣腰腹发颤,只觉背上有许多火蝎爬过,沉着脸拧过他这一圈蛮力,单烽却又好整以暇地腾出另一只手来,把人轻轻松松抱到了腰上。
最过分的一次,谢泓衣整个人都被绡子半吊在了床榻上,刚束好的发冠又被颠散,黑发铺了满床。
单烽还仰头吮他下唇,又重又急地吻到喉咙,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单烽若病得要死,影子便至少送了半程。
就在谢泓衣翻脸无情的边缘,楚鸾回那番话终于唤回他一点儿理智。
单烽知趣地收敛了许多,只是攥着他的手。
于是谢泓衣终于得以腾出时间翻阅些功法典籍。
两只手都被攥着,人也难得毫无仪态地半倚在单烽身上——和体修袒赤的腰腹间隔了只冰纨的软枕,消暑的家伙都使上了,这是最后的妥协了,目光落在案头书上,由影子翻书。
阊阖便在这时候通传,不知为什么声音战战兢兢的。
“今夜是二十八了,娇耳汤还是照往例,由殿下亲自动手么?”
谢泓衣翻着书,淡淡应了一声。
单烽好不容易闭上的眼睛又睁了一隙,谢泓衣亲手做的娇耳汤?实难想象,难道是亲自提刀从雪练脑袋上卸的?
一晃神工夫,谢泓衣已挣开了他的手,挥下缦帘,将衣不蔽体的体修遮住了。
门一开,阊阖便下意识地倒退了半步。他手里还端了整整一碟的娇耳,擀得剔透的薄面皮,将一整丸掺着祛寒药的肉馅儿裹得满而不漏,圆鼓鼓地地立在盘里,确如耳朵般粉融可喜。
至于动手——谢泓衣伸手,端端正正地捏了个褶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府里的影傀儡也沾上了城里的习气,年关时凑在一处要吃娇耳,哪怕百来号人凑不出一幅热腾腾的肠胃。
擅使刀的剁馅儿,擅埋人的碾药,阊阖眼明手快地捏娇耳,大着胆子找谢泓衣封个彩头,能令满府的影傀儡欢呼起来。
这都是背地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