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娘有两副面孔》 

    于莲连夜找人给自己写了状书，次日手执状纸来到登闻鼓院。

    为了让臣民申诉冤案，历朝历代都有“登闻鼓”。于莲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拿起鼓槌，敲打登闻鼓。

    “民女于莲，状告父亲户部侍郎于冉，罪一停妻再娶，辜负民女母亲；罪二，暴毙夫人秦氏杀害小妾；罪三，收受贿赂，贪墨银两，请陛下彻查，还天下一个公道！”

    ……

    秦家小院里

    秦氏与母亲苏姨娘一起用餐，苏姨娘问“你女儿呢？”

    “嬷嬷说她昨天晚上哭到了下半夜，想必这会儿还没醒呢。”秦氏说。

    “这孩子也真是的。”苏姨娘叹了口气。

    秦氏没敢告诉家人回娘家的真正原因，所有的秦家人都以为秦氏与于老爷因为于莲而闹了矛盾。

    苏姨娘说“于莲都长这么大，于冉才把她接回来，依我看只不过是他上了年纪，心肠软了，把儿女接过来图个好名声，要不然他早干嘛去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秦氏搅拌着小米粥，“娘，你别老是给于冉说话。当初要是早知道他有老婆孩子，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苏姨娘说“你和于老爷都是老夫老妻了，这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女儿，人的眼睛要往前看。”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秦氏眉头紧锁，“娘，你是有所不知，老爷他有意为于莲招倒插门女婿，我看他是想把财产全部留给他的女儿女婿。”

    “这件事儿你早就与我说过了。”苏姨娘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娘？闰圭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我昨天悄悄问她，她支支吾吾不肯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该怎么替你出主意呢？”

    秦氏欲言又止，面对母亲，她像是个害怕犯错的小孩“娘，我……”

    “夫人！不好了！”正欲开口，门外闯进来的丫鬟打断了秦氏。

    “出了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慌张？”苏姨娘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外面来了几个官吏，说是于莲姑娘今早敲了登闻鼓状告于老爷，现在那几个官吏要带走夫人您。”丫鬟对秦氏说。

    “什么！”秦氏不由吓变了脸色，抓住了丫鬟的肩膀，“于莲告了老爷，她怎么敢的？她状告了什么罪？”

    “她……告了于家打死过小妾，还有……”丫鬟缩了缩脖子，“于老爷贪污银两的事儿……”

    苏姨娘倒吸一口“她不要命了？这是要毁了整个于家！”

    要是于老爷朕坐实了贪污受贿的事儿，轻则抄家流放，重则砍头。不管是哪一个，秦氏和两个女儿都会被连累。

    秦氏呆呆的不动，随即腿一软，瘫倒在地，神情恍惚，眼圈发红，几乎是是嘶吼道“于莲这个疯子，她知不知道子告父有罪！她以为大义灭亲就可以撇清关系吗！”

    苏姨娘抱住了秦氏，“当务之急世先想办法解决！”

    ……

    书房，沈静渊和王相以及两位重臣在书房议事。

    此时文贺弯腰进来，“启禀陛下，林谏官在外面侯着，说是有要事求见陛下                                                。”

    “嗯。”沈静渊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王相脸上露出微妙的神情，这位林谏官是皇帝登基后提拔的谏议大夫，比起他们几个前任皇帝留下的老部下更得皇帝的信任。

    林谏官向陛下行过礼，将于莲的状纸递上“陛下，今日户部侍郎于冉之女于莲敲登闻鼓，状告其父于冉停妻再娶，暴毙新夫人杀害妾室，以及为官这么多年来贪污受贿之事。”

    沈静渊听到“于莲”的名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眯着眼看那个状子，心乱如麻没有看下去。

    于莲之前是说过她知道于冉干的一些丑事，沈静渊一直以为父女两个会私下谈判。毕竟于冉是于莲名义上的父亲，要是于冉出了事，于莲就成了罪臣之女。

    “那……于、于姑娘现在在哪儿？”沈静渊问道。

    林谏官说“于姑娘手上掌握了不少证据，我命手下将谋害妾室一案的嫌疑人先关入大牢。至于贪污受贿一案的涉及的官员众多，我生怕有人会走投无路杀人灭口，于是将于姑娘投入密牢，派亲信严加看管。”

    怕有人杀人灭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按照本朝例律，子告父乃是不孝大罪，从状告的那一刻开始，于莲本身就是罪犯，本就理应关入大牢。

    “事关重大，请陛下定夺。”林谏官躬身。

    沈静渊沉吟片刻“你说的对，此案事关重要，朕要亲审此案，揪出这些朝廷的蛀虫。至于于姑娘那边朕会亲自派人保护。”

    “陛下圣明。”几位大臣齐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