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场雨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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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愈报》 

    在她的注视下,程澍礼走到观景台坐下,看着她的脸,郑重而肃穆地道歉:“又又,对不起。”

    只一句话棠又又就懂了,四目相对,瞳孔深处倒映着满山绮丽和彼此的脸,程澍礼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栗:“我不该用那么恶劣的语气和你说话。”

    “恶劣吗?”棠又又眨眨眼睛,她歪头回想了下,“其实你算很有礼貌的了。”

    她盘腿坐在程澍礼身边,托腮望着连绵的群山,一副见怪不怪的平常语气:“每次棋山一下雨,就会有人骂我是鬼天气,害人精,或者灾星克星,什么难听的都有。”

    程澍礼小声说:“你不是。”

    这声音听着低低落落,棠又又脑子一灵转过来,脖子微微前倾,眉眼弯弯去看程澍礼的眼睛:“程澍礼,你不会哭过了吧?就因为我不来找你玩儿?”

    程澍礼摇头:“没哭。”

    棠又又学着他的语气:“你是想说‘没哭但是想你想得差不多快要哭出来了’吗?”

    可能是棠又又的构成和正常活人不同,所以程澍礼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叫人无法捉摸,也叫他无端的心头悸动。

    无声的沉默里,只有山坳草丛里模糊的蝉鸣。

    意识到程澍礼没有反驳,棠又又嘴角笑容更甚,她抬起手,恶趣味地拍拍程澍礼的头:“我这不是来找你玩儿了吗?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没有实质的魂体穿过程澍礼的头发,伴着几滴雨点,在他的额头落下一片冰凉。

    “你不是研究对象。”程澍礼突然特别正经地说了句,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背脊随意地向后躬着,好像身处一个放松的环境里,他第一次不那么注意自己的坐姿。

    “虽然目前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可能以后也不知道,但一定不是让你生气的研究对象,我那样写只是科研习惯的标注,可是我的行为终究给你造成了伤害。”他目光缓缓转向棠又又,眼底深处仿佛一片幽邃的海洋,“所以这件事,我也要向你道歉。”

    棠又又郁闷地嘀咕:“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程澍礼又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因为我思考了太多关于你的事情,所以做梦都是你。”

    于自身而言,他尊重未知,也在遇到棠又又之后不断刷新认知,用更加广阔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坚守内心原则的基础上。

    他不相信梦里的事情真的存在,依然觉得那是人在睡眠周期时,大脑对琐碎信息正常的整合、分类和存储。

    “你梦到我了?”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棠又又活泛起来,她笑嘻嘻把脸凑到他面前,“梦到我什么了?”

    程澍礼看她一眼:“你让我去死。”

    笑容尴尬凝固,棠又又自上而下扫一眼程澍礼,又想了想刚才偷看的温度计,心里想着不是不烧了吗!

    她坐回来挠挠脸颊:“我也没那么小心眼儿。”

    “不是小心眼。”说完程澍礼看着棠又又,三言两语概括那些奇异的画面,“梦里我不愿意离开,最后是你过来,把我送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然后我就醒了。”

    透过只言片语,棠又又仔细观察他的反应,试图在他的平静中找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是不是你前世的事情?”

    “不可能。”程澍礼毫不犹疑,盈盈暮色照出他的认真,“如果人真的有前世,按逻辑就应该有来生,凭什么你没有?”

    棠又又嘴巴半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她不死心地问:“假如是呢?”

    程澍礼说:“假如那是我的前世,我为什么会死那么早?”

    这话把棠又又问住了:“鬼才知道呢。”

    程澍礼问:“那你为什么不知道?”

    “哈!”棠又又立马梗起脖子,“我要是知道,现在坐在地府里批流程的就是我了!”

    “是啊。”程澍礼温柔地笑,“可是你现在坐在人间呢。”

    程澍礼开玩笑跟他做研究一样严谨,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有一句是一句,就那么润物细无声的,把棠又又来之前,心底最后的一点酸涩也吹没了。

    因为她觉得现在的程澍礼很可爱。

    她的目光转向前面的风景,薄暮云沿着山坡缓缓上升,落雨掉进寂静的森林,不远处,白色大马正吭哧吭哧地啃草皮。

    隔两秒,棠又又闷闷道:“我知道,朱正富的投资对棋山对气象站都很重要,但是那天在上山之前,朱正富他们去了尼莫阿奶的苹果园,他不仅不知道山上不能抽烟的事,还想踢六六。”

    程澍礼看向那头树下,六只颜色不同的小狗一字排开,同时仰起脖子,目瞪狗呆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马。

    “他是一个优秀的商人,但不一定是最适合这里的投资商,如果他来的话,棋山的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