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镜子、腕表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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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你们母女俩这辈子,都别想再在上沪城的古董街上混。”

    黎宝因握着着腕表,疼得腹部都在痉挛,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瞪了                                                他一眼。

    阿爸去世后,聂海生利用合同漏洞夺走了他们共同经营的店铺,家里所有的现金和房产也都用于归还债款,现在唯一还能营生的,只剩下他留下的那些古董物件。

    她虽然不是非常懂行,但从小耳濡目染,勉强能辩个真伪,这小半年家里的生活基本都靠这些东西的出手维持。

    聂海生这话,是要断他们的生路。

    想到这里,黎宝因奋力从地上爬起来,“聂海生!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抢走镜子都是为了讨好那位裕先生。你尽管恐吓我,我倒要看看,裕先生要是知道镜子上还沾着人命官司,他还会不会领你的情。”

    她话音未落,头皮忽然剧痛,聂海生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半拎起她像提溜街边的一只小老鼠。

    黎宝因挣扎不断,胡乱挥舞着的指甲猛刮向聂海生的下巴,紧接着她头皮一松,聂海生摸了把手上的血,发了狠上前,一脚接着一脚地踢向她的肋骨。

    “威胁我?”

    “你阿爸自作作受关我屁事。”

    “什么玩意,还敢跟我叫板!”

    他犹嫌不够,又用皮鞋踩碾她握着腕表的手背,“还不松手,贱骨头。”

    皮鞋底的淤泥和着鲜血渗进指缝,黎宝因实在没忍住,蜷缩着身体,口齿不清地用方言呢喃出声。

    疼。

    好疼啊。

    她一只手握拳,另一只手抓着面前的脚腕捶打,身侧频繁落下踢踏,她不受控地哀嚎出声,身前的阴影移动,她后颈一凉,再次被人拽了起来,对面是高高扬起的巴掌。

    黎宝因咬牙闭眼。

    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降临,反而是一直笼罩在身前的阴影像是被什么撞了出去。

    她跌落在柔软茂密的草坪,肩头按下来的布料上,带着微不可闻的木质香气,颇为强势地挡住了风雪寒冷,挡住了谩骂欺凌,也挡住了此刻所有的不堪。

    “她说,疼。”

    来人语调阴沉,字字千钧,全然不似先前花园里那般儒雅有礼,温和耐心。

    像块失温的坚冰。

    唯有肃杀。

    一阵纷杂过后,聂海生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人强行带走。

    黎宝因瑟缩在原地,被聂海生踩伤的左手上鲜血淋漓,绛珠缓缓滑落草叶尖端,又笔直地跌入泥土。

    她不敢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整个人就像是掖藏在蜗牛空壳里的小动物,竖着耳朵,四周安静至极,只听得到青草被皮革碾压的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