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苏醒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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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慈回头看谢琅,有些歉意道,“他睡着了,还没醒。”

    谢琅谦声道,“没事,待他醒了我再来探望。”随即他离开了厢房,轻轻带上了门。

    “不是喝药吗?”知慈望着谢琅离开,听到身后脑后响起微哑的声音。

    知慈回头,有些意外,道,“你没睡着?”

    少年有些虚弱,垂着眼道,“没有。”

    知慈道,“那你方才为何要装睡?”

    少年淡淡道,“懒得同他说场面话。”

    知慈不知说什么好,道,“喝药吧。”

    给赵晏然喂完了药,二人一躺一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昨天半夜,我被外面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赵晏然道。

    知慈道,“伤员太多,只能在大堂打地铺,避免不了有些吵。”

    赵晏然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晏然又道,“如果路府昨晚发的飞鸽,那掌门今天下午便应该能收到信了。”

    “这么快?”

    赵晏然道,“是啊。”过了一会,又补充道,“真希望他们快点接我回山上。”

    随即屋里安静下来,这一次,安静的时间有些长。

    大堂人声鼎沸,隔了门仍有些嘈杂。

    听着门外的声响,知慈有些走神。

    知慈神游天外之际,赵晏然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沈纤纤呢?”

    知慈一激灵,他终于问起了身边的人。

    “她跟了路茂枝。”

    知慈本想接下来给赵晏然讲述昏迷期间,沈纤纤为了抛弃他,同自己产生的争执。可下一瞬,知慈便想起沈纤纤对她说的话,“你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知慈的眼圈立刻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她怕一张嘴就发出哽咽。

    沈纤纤的争执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沈纤纤不仅抛弃了赵晏然,也抛弃了自己。此刻她同赵晏然诉说沈纤纤的凉薄无情,又何尝不是在揭开她自己内心的伤口,进行又一次凌迟?

    床铺上,赵晏然听完知慈的话,沉默了下来。他没再追问为什么沈纤纤不管他,也没追问沈纤纤有没有愧疚。他看起来既不难过,也不悲伤,仿佛只是听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片刻后,他开口,语气平淡,“不只她吧,我能躺在这里,想必路繁叶也落井下石了。”

    知慈胡乱点点头,不想被赵晏然发现自己因想到沈纤纤哭了。她站起身,侧着头含混不清道,“我出去透口气。”便狼狈离开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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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慈站在厢房外,背靠着房门,哽咽着抽了一下鼻子。

    她既伤心又委屈,伤心沈纤纤不把她当回事,又为自己曾经对她掏心掏肺而委屈。

    知慈摇摇头,强压下了酸涩的情绪。

    大堂内依旧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情形,根本无人注意到方才她在悄悄哭泣。

    靠近大堂门口处,几个官员正在交谈,知慈定睛望去,有谢琅、池无暇,还有其他叫不出名字却眼熟的官员,大多是昨日参与了青牛观指挥工作的武官,正在探讨怎么安置伤员的善后工作。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小捕快慌慌张张从侧门跑了进来,冲谢琅等人大声禀报道,“头儿!头儿!圣上现在领着好多大人们过来,已经快到大门口了!”

    消息一出,整个大堂都安静了片刻。随即人们像炸了锅一般:皇帝陛下突然要来造访养济院?!

    在场的医患议论纷纷。而官员们听见这个消息,则纷纷变得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只听太医主管慌张道,“完了完了,陛下怎么会现在来?”

    而池无暇则环顾大堂,随即走至穿着锦衣卫服饰的受伤下属身边,道,“把外衣脱了,别让陛下一眼看出你是锦衣卫的。”

    至于其他官员,也纷纷手忙脚乱地检查自己的分内职务,欲图陛下到来时尽量挑不出自己的错处。

    令知慈最意外的是,不远处,永远保持温润风度的谢琅,在听到皇帝造访的消息后,也难得脸色发白,神情紧张。

    知慈见到一众官员的反应,心下纳罕,皇帝陛下平日到底是何种行事作风,才能让在场的官员们闻风丧胆,如此畏惧?

    就在知慈疑惑之时,只见济善堂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只听拉长的尖细太监音道,“皇上驾到——”

    话音落下,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人们手忙脚乱地跪了下来。

    而大堂外,一位中年人面容精干、身着明黄龙袍,快步迈入大堂。在他身后,一大群头戴乌纱帽的高级官员,呼啦啦鹌鹑似地跟着他进了济善院。

    嘉平帝陛下驾临,大堂内官员刚欲恭敬开口,便见皇帝不耐烦摆手,“行了,无关人等,都起来忙自己的事去。”

    大夫们闻言,忐忑不安地爬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