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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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

    虞幼宁忐忑不安:“不可以吗?”

    她另辟蹊径,斟酌道,“我也可以去陛下的寝殿就寝的。”

    一记笑声从头顶落下。

    极轻极淡,似虚无缥缈的云烟。

    沈京洲的寝殿燃着瑞麟香,同在别院一样,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羊皮褥子。

    金丝檀木圆桌上供着白玉描金莲花盘,盘中盛着三个佛手柑。

    金丝藤红竹帘低垂,斑驳光影映在缂丝屏风上。

    烛光隐绰,看得并不真切。

    虞幼宁一手提着锦衾,仰头望着头顶轻悬而下的明黄帐幔,熏香袅袅,沁人心脾。

    重重瑞麟香裹挟遍身,虞幼宁枕着手背,双目灼灼盯着外间的烛光。

    沈京洲仍在外间处理政务。

    自见面到眼下,虞幼宁好似不曾见过沈京洲歇息。

    反倒是她这只胆小鬼,日日躺在榻上呼呼睡大觉。

    夜半鬼敲门,以前夜深人静时,虞幼宁还时常出来晃悠。

    或是在路上随意挑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吓唬,或是飘到湖边,拿湖水作明镜扮鬼脸,亦或是偷听旁的小鬼八卦。

    小鬼不需要歇息,可沈京洲是人,人怎么可以一直不睡觉。

    虞幼宁抱着锦衾,双膝环抱在身前,眉心点着几分不解哀愁。

    她在地府曾见过猝死鬼,听说那鬼死前还在为主人家做事,鞠躬尽瘁,连着十天半月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死后成了鬼,眼下的黑眼圈几乎要垂到地上,一张脸麻木苍白,地府的小鬼见了,纷纷避之不及。

    如若沈京洲也案牍劳形,过劳猝死……

    虞幼宁晃晃脑袋,努力将那猝死鬼从自己脑中甩出。

    她轻手轻脚掀开帐幔,脚尖落地,不出声响。

    外间的书案上仍垒着如山的折子,掺杂着暗卫送来的密报。

    沈京洲刚登基不久,恰逢新旧更迭之际,朝中两派争得头破血流。

    沈京洲故意撒手不管,任由新旧两派相斗。一身白狐裘轻披在肩上,沈京洲凝眉闭目。

    月上柳梢,明亮的月光犹如潮水。

    沈京洲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绷。

    脸上半点血色也无,几近冷白。

    眼前晃过大片大片赤红的血腥,头疼目眩。

    倏尔,身后传来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是刻意地压低,连气息也屏住了。

    沈京洲眉目一凛,他脸上仍是半点表情也无,只是掩在袖中的手指悄无声息抚过袖箭。

    狠戾在眉心一闪而过,指腹抚上袖箭的那一刻。

    蓦地,一阵熟悉的瑞麟香拂过。

    那是在沈京洲寝殿待久才会沾染上的熏香。

    戾气渐退,紧绷的肩颈舒展。

    沈京洲默不作声调整气息。

    烛光摇曳的殿中,虞幼宁蹑手蹑脚踱步至沈京洲身后。

    一袭白狐裘曳地,虞幼宁踩着细碎光影,轻伏在沈京洲身侧。

    她屈膝半蹲在太师椅旁,眉目是止不住的忧心忡忡。

    太师椅上铺着明黄软席,沈京洲一手扶着眉心,眉眼淡漠平静。

    浅薄光影落在沈京洲身后,他好似谪仙一般,不染一星半点世俗的腌脏。

    虞幼宁一手捧着脸,一手轻轻伸至沈京洲眼下,而后无声吐出一口气。

    “还好没死。”

    倘若沈京洲死了,虞幼宁只怕又要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连糖画都没得吃。

    虞幼宁双手合十,学着平日众人求神拜佛的样子,悄悄为沈京洲祈祷。

    “……长命百岁?”

    虞幼宁念叨一半,忽觉不对。

    若是自己活到一百二十岁,而沈京洲只活到一百岁,那岂不是自己还要挨饿二十年?

    虞幼宁忙不迭收回自己的祷告:“不要长命百岁了,还是比我多活一年好了。”

    这样还能为自己多烧点纸钱。

    虞幼宁美滋滋想着,她果然是只聪明鬼!

    虞幼宁自顾自小声嘀咕着,忽而又将脑袋往前凑了凑,目不转睛盯着沈京洲垂在扶手上的袖口细看。

    袖口乃是用金银丝线绣成的祥云纹,处处尽显奢靡华贵。

    虞幼宁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指伸过去,同沈京洲的掌心隔空贴在一处。

    沈京洲手指修长,一手握住虞幼宁的柔荑绰绰有余。

    深怕吵到睡梦中的人,虞幼宁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虚虚比划着大小。

    满头乌发垂至腰际,偶有几缕碎发轻飘飘从沈京洲掌中拂过。

    痒意似有若无。

    沈京洲面色不变,只是另外一只拢在袖中的手指轻蜷了一蜷。

    良久,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