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掩盖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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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回到了家中,打算下午再出去邻村收货。
鲁大夫听明白了:“哦,所以你认为,勺炳那日就是在家门口碰见了大眼,才会萌生偷盗的恶念,才会在下午喝酒的时候骂他?”
“是。既然说到勺炳,那刚好来盘他的反常表现。”李寻安转向阴沉着脸的丁乐,问他,“勺炳当日离开你家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发生吗?”
丁乐大大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
李寻安也没生气,只继续说,“这就是了。其实勺炳当日情绪转变,应该是从贾氏当铺开始的。阿毛,还记得吗,你说勺炳听到贾掌柜不在,就黑了脸。但这是为什么呢?老实人怎么就生气了呢?”
结合丁笑的吩咐与勺炳近来每日下午的行程,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瑶瑶的生辰就在下个月,及笄大日。勺炳答应她,会买给她一套首饰,还有个攒钱通路子送妹妹入绣坊的念想。越到跟前,不是越着急了吗?所以他才会去干旁人都不愿意接的重体力活,一石一石帮人清土,为的就是那稍高一些的工钱。
“可东家却让他务必将东西亲自交给贾掌柜。这摆明了耽误事。勺炳尽管老实,也有情绪啊,听到贾掌柜不在后,便不高兴了。”
本身东家不给月钱,自己就需要打零工赚生计。本以为跑腿送个东西的简单差事,偏偏对方人还不在。得去找贾掌柜,得浪费时间了,那下午高出二十文的“好工作”岂不是就去不了了?这在最近很缺钱的勺炳心中,自然是闹心的。
勺炳还得回家给妹妹做饭。恰在家门口,偶遇了抱着花瓶回家的伊大眼。搁往常,这俩闹掰了的发小估计就谁也不理谁了,可现在,勺炳却心中一动。
“他想到将舆图交给伊大眼?”鲁大夫猜出来了。
“是。”李寻安同意,“村民皆知,伊大眼深受贾掌柜信任,也为当铺掌眼多年。勺炳并不知道舆图代表什么,但既然碰到伊大眼收完典当物,想到将舆图交给他,让他送给自家掌柜,不正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吗?”
屋内众人没说话,都在思考着。
阿毛仍有怀疑:“那照你这么说,勺炳将舆图给伊大眼,后者却揣着它急匆匆的外出,并在村口碰到了我们掌柜,然后给了个假的?咋,大眼想独吞宝贝?那他咋没去后林,跑去制窑工坊干啥?”
“不,不对。”李寻安摇了摇头,“时间不对。”
“怎么不 对了?”
勺炳回到家的时间是午时三刻,鲁大夫看到姑父与人会面,则在未正。这中间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差。假如伊大眼得了舆图起了歹心,何不早早就走,拖到未正做什么?还有,他又不知道姑父去岳丈家何时归来,在村口碰见的时候,怎么怀里就刚刚好有张假的舆图?
那厢鲁大夫却捋着胡须回忆:“和老贾见面那人是伊大眼?身形是有点像……”
李寻安打断了他的回想,直接给出结论:“是他,就是伊大眼。”
因为盘时间线,唯有伊大眼有可能了。毕竟,姑父能相信的人、勺炳敢交托出的人,交叉起来也唯有伊大眼。
当然,还有另一个证据。
未等李寻安讲出来,一直蔫蔫坐着的丁乐急了,先问:“那他为啥写个假的!他咋知道后林埋着啥,是不是也惦记我们家金马蹄呢?”
惦记吗?
不。
这又要从伊大眼一反常态,去制窑工坊偷偷摸摸说起了。
“这几天,我听到的关于伊大眼的叙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总而言之,围绕着两条宗旨,第一,此人有白日酗酒的毛病。”余光中,鲁大夫在点头。“第二,此人很看重钱财。”
伊大眼曾毁坏了掌柜在意的墨宝,被扣了月钱,气的大吵。这便也罢了,谁扣月钱都得恼火。但他还曾因为掌柜不在,早起开铺子就骂骂咧咧,抱怨没多给些月钱。
说真的,哪怕是铺子里多年的老伙计,居功伟岸,也没这么个傲法。
但这两条一结合,其实,伊大眼当日的行动线,也就能还原了。
当他完成了将姑父心心念念的老木头的花瓶收回来的重任,按照他的性子,中午是不是得小酌一口?喝完是不是还得小憩一会儿?
可醒来,花瓶没了。连带着之前收的一些典当物,都没了。勺炳趁他睡着,一股脑偷了。连刚刚交付给的舆图,也一并带走了。
“这你又是如何确定的?”
第一,是瑶瑶说过的话。勺炳下午回去后,倒掉粥的同时,还曾向火中投了东西。想必,那便是他生气中顺手一并拿来的舆图,被他怒而烧了。
第二,则要从伊大眼的行为来判断。姑父极其在意金马蹄,挖地都不愿假手于人,更不会告知伊大眼它的存在。那后者就不会知道这张舆图做何用,又何来搞鬼作假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