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算计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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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各样的念头,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姑姑还坚持着吗,不知道姑姑闻得牵挂之人终去,是否也会失了执念撒手人寰。

    但冥冥中,他感到一种责任感——查清姑父死因的责任感——压在心头,千斤如坠。

    胡思乱想间,鲁大夫从担架旁站起身,语气哀沉:“脖颈齿痕清晰,真是狗咬死的……你们、你们报丧的时候,一道报了吧……”

    ***

    次日一早,李寻安下楼时,不断捏着眉心。一夜翻来覆去,使他精神不济。

    梦魇沉沉,儿时眼见姑姑穿的大红嫁衣,与昨日姑父那件血污烂洞的白衫交映着,像一场诡异的红白喜事同时举办,唢呐与锣鼓一声盖过一声,悲喜不定。

    一层大厅桌上放着冒热气的薄饼与热茶,李寻安自顾自倒了饮下,这才看到五丁倚在门边,正与人唠嗑的欢。

    “嚯,还不止镜子啊?”

    “是啊!”外间站着的是位大婶,眉毛乱飞,口水四溅,“蓝妹不是冲进勺炳家了吗?瑶瑶正对着勺炳哭呢,好家伙,身子都凉了!蓝妹那泼妇也不管,还去揪人领子,瑶瑶哪能容她这么搞,不就打起来了吗?就碰到床头一个包袱,掉下来滴沥咣当!大家伙这才发现!”

    李寻安认出来了,这不是昨天跑在前面的村民之一吗?去勺炳家,也是她最积极。

    “发现一大堆宝贝?还都是典当物?”五丁听故事听的眼睛都冒光了。

    “可不是嘛!当下就被人认出来好几样,都是伊大眼之前收了的,偷懒暂时没拿去铺子。瑶瑶吓坏了,说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慌乱间又把床头柜上一个小花瓶打了。就住他们那条巷子的老木头,嘿,他本来两手叉腰还乐呵呵看戏呢,看见花瓶碎片这才傻眼,认出就是大眼才收的!”

    李寻安心中一跳,对死去的人名感到不适。

    那厢五丁也颇悻悻,搔了搔头,才迟疑着问:“大眼才收,是啥意思?哦,老木头把他那宝贝的官窑花瓶也当了啊?”

    大婶应还不知伊大眼也出事了,声线毫无变化。“可不是嘛,老木头昨晚嚷嚷的呦。”

    李寻安耐不住了,也凑上前开口询问:“那喝酒呛死的,不是伊大眼的邻居吗?他收的典当物,怎么出现在邻居家?”

    大婶闻言一愣,眼光倏地警惕起来:“你是何人?”

    五丁先于李寻安回答道:“我家客官啊,来住店的嘛。”

    “嘿,奇了,官道都改道了,咋还有客人?我以为你们客栈要关张了嘞。”大婶毫不在意五丁的不悦,只上下打量着李寻安,“小伙子你,也是来找老贾典当的吧?”

    李寻安不欲解释,含糊其词:“嗯,是有这个想法……那啥,                                                刚才听你们说的,怎么觉得这当铺不靠谱呢?掌眼收的宝贝都能到邻居家去。”

    大婶摆摆手,煞有介事:“哎,话可不能这样说,贾氏当铺还是值得信赖的。这些年,欺骗过谁啊?咱们有个周转不开要典当的,都去他家,算得上童叟无欺呢。老贾那人一向是老好人,十村八店谁人不知啊?”

    是啊,昨晚李寻安也听村民议论了。说姑父公道仁心,年年施粥放粮,是个仁义的商贾。至于典当方面,给的价高,从不克扣,赎回金收的也不高。是以这村子虽偏远,慕名来典当的客人却不少。

    如此看来,姑姑当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嘶……”五丁眨了眨眼,似是有不同的意见。

    大婶看过去:“咋了?”

    五丁四下瞧瞧,神神秘秘:“人人说贾掌柜好,这不假。但我听到过他和丁笑吵架,就在半年前吧,丁笑说他算计自己。”

    “啊?”大婶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眉毛挑的老高,“还有这事啊?”

    丁笑?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后林原本的主人。

    “是啊,丁家以前是我们村上数一数二的富户,祖上还当过皇商呢。不过举家搬到这儿后,坐吃山空,子孙混到卖地卖田才能度日的境地。”

    那丁笑为啥和姑父吵架,也有业务往来?

    “那咱就不知道了,只听到一句什么‘金’什么‘惦记’什么的。”五丁耸耸肩,“吵得激烈的很。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贾掌柜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他都没怎么回嘴!阿婶,你说,贾掌柜是不是扣了他东西,劫富济贫呢?”

    大婶抿着嘴点点头,一副听到了重大要闻的凝重表情。“‘算计’,呵,老贾到底干啥了?”

    李寻安盯着大婶,莫名觉得,或许要不了多久,这消息就能散布到三里村每只耳朵里。

    “五丁,昨晚我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既说贾掌柜是个老好人,又待伊大眼和善,为何有扣月钱的事儿?”李寻安旧事重提。

    五丁尚未回答,大婶倒是了然点头:“嗨,那得怪大眼自己。老贾人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