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舆图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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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笑皆非(悬疑)》 

    丁笑住在村西头一处破败的茅草房中,对比当年的大宅子,现在的吃住磕碜极了。

    李寻安赶到的时候,不少村民在外面围观,透过茅草栅栏,能看到一个老者正蹲身给个男子检查。

    从怀中掏出针包,鲁大夫熟捻的挑起一根,对着地上的男子轻巧的扎下去。

    咦?还活着?不是说丁笑死了吗?

    围观群众解释道:“什么啊,这是丁笑的哥哥丁乐!”

    “啊,那丁笑呢,真的死了?”

    “死透透的,都抬去义庄了!”有人咂舌,“鲁大夫都说了,头骨、肋骨、胸骨全断了!内脏都被刺穿了!”

    李寻安听的浑身不适,迟疑着问:“怎、怎么死的啊?

    “被打死的呗!欠了那么多子钱,三千多两呢!被人家围堵到家里,也还不上,可不是挨打吗?昨晚我就听见他嚎叫的声音,哎呦,惨的哪。”

    还真是三千两!这么说,凶手很明确了?

    “嗨,那算什么凶手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那么多,被人打死也是活该么!”

    李寻安有些愕然。刚跑来一路,他还以为丁笑也发生了什么意外,如同那另三人一般。

    这时,李寻安注意到,丁乐的腿不自然的弯曲着。

    “怎么,弟弟被打死,哥哥也被人打断腿了?”

    “哦,那不是。他是天生残疾。”村民啧啧,“这下惨了,以后可怎么过活呦。”

    那厢,丁乐也醒了过来,先是懵逼的看了一圈,随即大哭起来。

    “弟,我弟呢!天哪,他们不是人!他们下手太狠了!我弟、我弟是不是……”

    村民窃窃私语,没人敢告诉他噩耗。鲁大夫更是冷着脸,只吩咐先将他抱回屋子。见村民竟还试图跟进小屋,鲁大夫气的胡子乱飞,一通火下来,没人敢闯。

    唯有李寻安硬着头皮进了屋。

    鲁大夫果然又发飙:“你什么人!没看见老夫这救人呢吗?跟进来干嘛?滚出去!”

    李寻安也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侧,跟着贾氏当铺的小伙计阿毛。闻得丁笑也死了,贾妻极为震惊,便差阿毛来瞧瞧。毕竟在她看来,夫君掉入陷阱,即便不是丁笑有意陷害,也和他总有些关联。

    如今,丁笑怎么也死了呢?

    算算时辰,丁笑其实是昨晚被人活活打死。昨晚,也是昨晚……

    中元鬼日,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阿毛也畏惧鲁大夫的怒火,本想着躲在外乡人身后,鲁大夫怎么也能给外乡人些脸面。熟料鲁大夫还是一如既往。他只好走出来,喉结滚动:“鲁大夫,我来是因为我们掌柜……”

    小声嗫嗫被突兀打断,是丁乐又大哭起来:“弟啊,弟!你咋就被打死了!你这一走,哥可咋活啊!”

    他嚎啕着,无助的拍着自己的腿。此情此景,本应闻者落泪,但鲁大夫的表情,却不太对劲。

    李寻安冷眼瞧着,正觉奇怪,鲁大夫已经开腔骂了:“行了!哭什么哭!你们哥俩混到今天这地步你怪谁?老夫十年前就给你们说过,不要花天酒地海吃胡塞,有多少钱也经不住这样造!还去借什么子钱!好好的家全败光了!”

    丁乐头发散乱,衣衫污糟,脸颊、脖颈也有不少被抽打的伤痕。他不服气的哭道:“我们也只是把产业挣回来,有什么错!”

    “当然错了!你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脾气又差又不肯下功夫,和人谈事情话不投机转身就走,这能做成生意?老夫早就给你说过,不要撺掇你弟走这条路,老老实实守着祖业就行了!”鲁大夫气的胡子乱颤,胸脯激烈的起伏着。

    李寻安趁势上前顺气,一面温和劝阻:“鲁神医消消气,丁兄刚经历至悲时刻,也莫要再训了吧。”

    鲁大夫白眉一竖,并不买账:“你到底什么人,跟进来干什么?”

    阿毛赶忙上前说:“这是我们掌柜的旧识,来找丁乐是因为……”

    话再次被打断,还是丁乐打断的。

    不同于前次的伤感,这次他悲愤至极,扶着墙倾起半身,叫嚷道:“阿毛!你还敢来!你们贾掌柜个混蛋!鲁神医,鲁神医,快报官,快把该死的贾震抓了!”

    所有人都愣了。阿毛旋即恼怒:“你胡说什么,我们掌柜怎么了!”

    “就是他坑害的我弟,他是杀人凶手!”丁乐大叫。

    一片寂静,几人目瞪口呆。

    还是李寻安先缓过神来,狐疑地问:“打你弟弟不是放子钱的人吗,和当铺贾掌柜有何干系?”

    “怎么没有关系!”丁乐挥着拳头,“他说好取了我家的金马蹄,就来送钱。不就是两千两银子吗?他送来,那些人就会放了我们哥俩!但他没来!”

    “不就是两千两?”鲁大夫一听又大为光火,吹胡子瞪眼,“说的真是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