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安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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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鹿溪午刚想拒绝,但贺存的动作明显更快,已经拉住鹿溪午的手腕往前走了。

    “学长……”

    “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

    贺存拉着人到食堂坐下,已经过了饭点,食堂这时候有些冷清,连窗口都没有开几个,他只能在面食的窗口点了两碗牛肉面。

    过了一会儿,贺存端着两碗滚烫鲜香的面条上桌,一碗给自己,一碗放到鹿溪午的面前。

    “不知道你的忌口是什么,没放香菜跟葱花。”说着,贺存掰开了一次性的筷子,把毛刺来回刮干净了才递给鹿溪午。

    “谢谢学长。”

    鹿溪午乖巧地接过筷子,动作间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灵动轻巧。

    “难过的时候,可以做点其他事转移注意力,这样就会好过很多,比如吃点好吃的或者出去玩玩。”

    “我才没有难过……”

    鹿溪午小声反驳,声音听起来却没有一点底气。

    贺存叹了口气:“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跟我7年前一样,那时候,我每天早晨起来,在镜子里都是这个眼神,哀莫无神。”

    “……”

    鹿溪午拨面的筷子一顿,用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贺存:“学长,也遇见过很难过的事吗?”

    像贺存这样光环围绕的人,也会有狼狈的一面?

    面前的人像极了一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委屈巴巴的小鹿,贺存抿了抿嘴角:“那时候我才成年不久,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家庭很幸福,直到……我撞见自己的父亲出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既害怕母亲知道又害怕她不知道。但很快我发现这个担心并不必要,因为我的母亲也在干着同样的事情。”

    鹿溪午瞪大了眼睛。

    “在我父母的观念里,他们只是商业联姻,是形婚;可我从小到大所受过的教育告诉我,这叫背叛。我劝他们分开,可他们为了集团的股价并不同意,于是我跟双亲大吵了一架。”

    “在过去我一直以父母为荣,曾经不止一次地窃喜我是圈子里唯一的例外,我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很遗憾,我似乎活在假象里。”

    “当真相揭露的时候,那些虚假的庆幸也随之离我远去了。我不过——”

    贺存自嘲一笑:“不过是他们那段畸形婚姻的唯一产物。”

    鹿溪午听出了贺存语气中深埋的自嘲,他无措地叫着:“学长……”

    “我没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于是我跑了。我偷偷给自己办了护照,加入了野生动物保护组织,跑到了非洲。那里没人认识我。我追踪记录非洲象的迁徙轨迹,拍摄猎豹捕食羚羊,跟偷猎犀牛的白人斗智斗勇。每一天都充实得我根本没办法想其他事情。”

    “后来呢?”

    贺存呼出一口热气:“后来……我被偷猎者的流弹打中肩膀,在博茨瓦纳的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面对医院的四面白墙,我突然惊觉:其实这个世界很大,脚下的土壤中或许正有种子在发芽,不远处斑马群相互簇拥着沉睡,窗外的星光正盛,看                                                起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可以在意的事情太多了,有什么必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困住自己呢?”

    因为别人的过错而困住自己……

    鹿溪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从见到林家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就陷入了一个莫名的怪圈,林家的偏见也好,补偿也罢,他总是会先审视自身,仿佛是自己犯错了一样。

    但其实这些都不是他的错,当年的事,他是受害者;现在的偏见,是林家自己的行为,与他更是无关。

    鹿溪午本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世极好能力过硬的人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贺存摘下眼镜,擦了擦眼镜上的雾气,看着鹿溪午温和地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实在没办法想通的话,也可以趁着假期出去走走,毕竟大自然才是治疗一切社会病的良药。”

    在贺存的注视中,鹿溪午蓦然就释怀了,他笑得眉眼弯弯:“那学长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不如跟我一起去呗?”

    贺存看着眼前重新活络起来的鹿溪午,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无奈地敲敲碗沿:“吃饭吧,面都快坨了。”

    “那好吧~”

    送走还企图磨磨唧唧赖在自己身边的鹿溪午,贺存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人哄好了。

    今天鹿溪午上课前还在跟他黏黏糊糊地发消息,怎么下课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贺存脸色沉沉,摸出手机摁了个号码:“喂?保卫处吗?”

    保卫处的人认识贺存,毕竟他的导师在学校领导层拥有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