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六件小事12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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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日子里去,一辈子都不敢花钱。

    一个这样的老太太,就这样轰轰烈烈杀去了她一辈子没见过的别墅,在那栋像皇宫一样的别墅里,救回了她的外孙。

    从那年开始,辜屿就每年都来洵州过暑假了。

    晁雨问:“你没迷路吗?”

    毛秀珍讲这些的时候始终咧着嘴:“怎么没迷路?公交车都换了好几趟,那些带儿化音的北京话,说得又快,我听都听不懂。”

    辜屿回到毛家小院的时候,看到晁雨双手背在身后,正靠着爬满葡萄藤的月门出神。

    看见辜屿,她双手的手指一撑,站直了身子。

    辜屿冲她点点头。

    她用舌尖推了推齿后,终于开口问:“你妈妈,她为什么来找你?”

    一个这么反感辜屿的人,主动来找他,肯定是什么大事。

    辜屿语调平淡:“可能因为春闻杯我想退赛吧。”

    “什么?”晁雨着实吃了一惊。即便今天,她已经听过太多太多令人惊愕的消息了。

    辜屿已往小院里走去了。

    他站在夕阳下,回眸,看着晁雨连背影都写满惊讶。他开口:“你不该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晁雨脑子里一片浆糊,只是出于惯性地问。

    “因为有时候我想搞砸一切。”辜屿淡淡地说:“这样事情就不会变得更糟了。”

    “围棋是,你也是。”

    辜屿说完就走回小院里去了,隔着一扇不规则的月门,能瞥见一半毛秀珍埋头洗菜的身影。

    -

    晁雨一个人往马路对面走去。

    惊愕在心里堆叠,如来不及考古的土层,晁雨暂且只来得及料理最上的那一层。

    辜屿说:“围棋是,你也是。”

    这句话在心里兜一个圈,晁雨想起那个辜屿提出给她当床伴的雨夜。

    与一个人最远的关系是什么?

    或许有人会觉得,是陌生人。

    其实不是,是床伴。

    身体有多近,情感就有多远。甚至说,身体的关系有多近,就会把两人的关系推向多远。

    因为身体的极尽缠绵之下,什么情感都不愿流露的那道界线,会越发分明。

    想要搞砸对一个人的感情,不是跟她当陌生人,而是当床伴。

    “围棋是,你也是。”

    这句话又在晁雨心里兜了个来回。

    这句话几乎算是辜屿的默认了,默认辜屿喜欢她。

    也许从一颗黑色的纽扣开始,也许从一句走音的“生日快乐”歌开始,也许从更多晁雨还没记起的小事开始。

    只是辜屿是个从小没习得过感情的人。也许有人对他说过,他终将搞砸一切。

    晁雨默默埋头走着,忽然撞上什么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许辰懿。

    许辰懿问:“毛奶奶跟人打起来啦?”

    “你怎么知道?”

    “姐们儿这种社牛,在洵州住了这么久,还能没点线报?”许辰懿扬着语调:“为啥打起来了啊?”

    “因为清一色没和成,截和。”

    “嗨!多大点儿事啊。”许辰懿一拍巴掌:“这些老太太们。”

    晁雨看着许辰懿。

    她心里堵着很多很多的话想跟许辰懿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想起九叔玩的扫雷,提起脚不知往哪儿踩的感觉。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一辆二八杠的自行车从她们身边路过。

    现在的小孩都不知道什么叫二八杠了,这种自行车估计只有在洵州还能寻到踪影,真是神了。

    蹬车的人扬声喊着:“桂花豆酿嘞——卖桂花豆酿!”

    这是洵州本地一种特色甜品,介于豆浆和豆腐脑之间,带淡淡桂花的清甜。平时葛洁都会说:“别理别理,抢咱家生意的。”晁雨只能偷偷买。

    这时她叫停了自行车,买了两碗,递给许辰懿:“一碗你吃,一碗你拿去给毛奶奶,她喜欢吃这个。”

    “你怎么不去?”

    “我刚看过她打架,我去了,她尴尬。”

    许辰懿忽地笑了,抬手理了理晁雨垂在肩头的长发:“你可千万别再遇上老贱人那种渣男了。”

    “啊?”晁雨没跟上许辰懿的思路。

    许辰懿:“你心肠太软了。以前我总想,怎么有心肠这么软的姑娘呢,没吃过亏还是怎么着啊。后来我到洵州来一看,得,估计你从小还真没吃过大亏。”

    许辰懿的手指慢慢梳理着她的头发:“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家人,都很爱你。”

    晁雨从前觉得这是稀松平常的事。

    家人之间哪有不相爱的呢?

    后来遇到许辰懿,现在遇到辜屿,她才发现,这事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