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芒回道：

    “这片天地水汽缺失，现存的水汽无法支撑一场席卷整个人间的大雨。”

    纪火一愣，不是，天地间的水汽这么少吗？

    在祂印象里就没有水汽缺失这回事，这是来自前世的固有印象。

    直到应芒这么一说，祂才有些反应过来，好像是诶！祂从小到大，确实很少见到很大的雨水。

    川西那边的雨水也不算少，可也没有前世那种偶尔来上一场的洪灾。

    不对，卧槽！祂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就没听过洪灾这回事！

    而且以前行走江湖时，确实发现很多地方都是荒芜，水汽极少，就算是河流湖泊，似乎也从未出现过决堤啥的，还有不少干涸的情况。

    纪火的意识沉入脑海，朝着黑暗的虚无问道：

    “人间的水汽真的很少？”

    虚无中，似乎有什么在幽幽看着祂，过了片刻，才幽幽回道：

    【是。】

    纪火立马就捅刀子问道：

    “所以这么多年，其实人间都是极其干旱的状态，你都在抠抠搜搜的用水汽？”

    黑暗沉默了，这话它真没法儿接。

    纪火再次补刀：

    “可我在外界依旧见着河流湖泊，这该不会是你最后的体面了吧？”

    黑暗中那虚无快速流转，回了句：

    【滚！】

    看来是戳破心事，恼羞成怒了……纪火憋憋嘴。

    若是以前倒是还好，也不会有人发现这回事，即便是那些天天窥伺天道的术士都不会发现这老天一直在抠抠搜搜算着雨水过日子。

    毕竟这些术士也活不了那么久，或许对这个天地的人族来说，可能天地的水汽一直都是这么少的。

    也就只有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应芒，还有从蓝星被抓壮丁抓过来的纪火，才会知道这片天地究竟少了什么。

    纪火抬头看着虚无，问道：

    “这天地的水汽为何这么少？”

    黑暗中，那片虚无沉默了，隐约能看到虚无中闪烁的光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忆，再或者像是在纠结。

    纪火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事儿又是属于不能说的事儿，还是得我自己查吧？

    不是，你这系统怎么如此垃圾！啥都不能说？

    纪火看向黑暗的眼神都鄙视了起来，从未见过如此穷困潦倒还摆烂，最后还要体面的系统。

    估摸着是被纪火鄙视的眼神盯得不耐烦了，系统才憋出一句：

    【大干旱。】

    纪火瞳孔一缩，大干旱这个词祂早就听过了。

    最早是在老庙祝那里听到的，似乎是说当时人间的水汽不足现在的一成，才导致的大干旱。

    当初就是万年前的水汽缺失，万族为了活下去，掀起黑暗动乱。

    然后才是晴空从天上落入凡间，带领妖族和人族合作，一点点战胜万族，最后才在人间幸存。

    那场黑暗动乱，其实说白了就是争夺食物，争夺水源，根源便是干旱。

    纪火明白过来，看着虚无问道：

    “所以大干旱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只是没以前那般严重了？”

    黑暗没有回答。

    纪火想了想，在脑海中来回踱步，不停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祂忽然回头，深深看了黑暗一眼，问道：

    “这次应芒浇灭人间的大雨，会化作天地水汽再次回到人间。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邪神入侵人间，我拉着应芒进入北方你也没有阻止，就是为了等祂降下这大雨？”

    黑暗没有回话。

    纪火嘘着眼问道：

    “你该不会是盯上了应芒身上这点水汽，才故意做这次的局吧？”

    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嫌弃，像是在说“我跟你这么个抠抠搜搜的老板真的很丢人哩”。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这次系统回得很快。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纪火的影响，总觉得这系统回的消息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纪火的心却是迅速沉了下去，怕是这水汽缺失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不然系统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都缺失成这样了，居然还保留着许多河流湖泊，不把这些水汽运送到其他需要水汽的地方，这就是系统的体面吗？

    纪火便是完全不理解。

    等纪火的意识从脑海里回来，就见着应芒稚嫩的脸凑了上来，正好奇地看着祂。那一坨翠绿的毛发都快落到纪火鼻子上了。

    “你作甚？”纪火急忙退后了两步，嘘着眼问道。

    应芒一甩绿发，好奇问道：

    “我发现你时常这样突然发呆，这是天命人的特点吗？难不成你每次发呆都是在和上天沟通？上天就住在你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