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请君入瓮(5)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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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面了。怎得每次奴婢见您,您都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南璃初怯怯抬眸,发现是宋鸣玉以后,不知为何竟然会觉得有几分安心。明明她是比皇帝还要可怕的存在,可南璃初就是会觉得心安。

    宋鸣玉半躬身,她一向喜欢有趣的女子,当初的江婉秋,后来的万俟玉音,现在的南璃初。

    而且,宋鸣玉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或许能成为一把锋利的刀。

    “殿下现在可是出不去了?既然出不去,那就想想办法,怎么能好好地留着里面。瞧见了吗?陛下正缺人服侍。即便此时太医围绕在他身边,越是难受的时候,人就越会希望有亲近的人陪在身边。您身上留着皇上的血,自然您去最为合适。还有,以后若要送东西                                                笼络人心,可莫再送吃食酒饮了。”

    宋鸣玉抬掌揉搓着南璃初的头发,又大概地估算了时间,轻快转身欲离时,南璃初突然开口:“那掌印难过时,有人陪在您身边吗?”

    本迈出腿的宋鸣玉闻言又收回脚,她站定,最后一点蜡已经燃烧殆尽,蜡油就像是条条狰狞血泪。宋鸣玉的脸被阴影笼罩了大半,声音也听不出丝毫波动:“小公主,人都希望自己难过时,能有人肯陪伴。但有些时候,你会发现那些你期盼陪伴自己的亲近之人,就是陷你入囫囵的人之一。”

    南璃初止了音,宋鸣玉也不知道她是否听进去了自己所说的。

    南璃初又道:“多谢掌印教诲。”

    宋鸣玉哼笑一声,“奴婢还是希望,下次再见殿下时,殿下能不要这么狼狈。”

    月色洒在宫墙上,仿佛有人涂抹上了一层银白的糖霜。清浅的光缀在凉亭上,凉亭上花枝因风斜飞。谢淮安独坐在此,这场中秋宫宴戛然而止,天也变得风雨欲来。他见雨快要下起来了,便提前躲进凉亭。从这里赶到宫门,只怕是半路上就要被浇成落汤鸡。

    他手中的扇子是方才宋鸣玉走时遗落的,他是北镇抚司的恶鬼,也因这冷面阎罗的名号,至今谢呈都在头疼谢淮安的婚事。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不论是身形,还是触感,都与另一个早已死去的人相同。都说被火烧死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他也用过这样的法子来审讯犯人。往往那些犯人身上的烧伤痕迹都是触目惊心,一个活人被这样的烈火灼烧,再被冷水浇灭,该有多疼。所以从来没有谢淮安敲不开的嘴,他捏着扇柄翻转扇子,看着扇面的乌黑粉末,忽而就不知该作何反应。

    抱着一丝侥幸,却也不知是在幸什么。她若活着,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她若死去,备受煎熬。

    咔擦——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谢淮安耳朵里,他身后是一座巨大的假山。若换作常人,恐怕会以为是什么鸟兽的声音。谢淮安眼带警惕地将手放在腰后的佩剑上,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往假山深处走去。

    宋鸣玉捏紧拳头被抵在假山上,后背被假山嶙峋的怪石硌着,疼痛难耐。

    “阿玉,可别忘了,扶礼是怎么死的。”男人刻意咬着字音,声音更显嘶哑稠的就像是一碗用沙子熬成的粥。

    陆嘉羡高冠束发,年近四旬,头发却没有发白。他剑眉微蹙,面容俊美,胡须并不多,陆嘉羡身长八尺,身形欣长。他举手投足间都是文人风范,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骇人极了。他的手指就像刀削出来的修长,指尖愈发凑近宋鸣玉的眼睛。宋鸣玉眼眸倏然扩开,然而陆嘉羡只是替她拂去了头顶的落叶。

    “阿玉,别再惦记着你那个青梅竹马了。别忘了他身上流着的是谢家的血,我要你在下次任务里,将他的眼睛献给我,或者,用你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