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桃叶渡(3)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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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络琉璃灯的光彩,眼底翻涌的墨色层层叠叠被照亮。

    她与谢淮安约定在拱桥上见,而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他没来宋鸣玉也不慌忙,脸上也少见的没有怒色。她买了一盏莲花灯,跟随着人群步入岸边。宋鸣玉手捧着那盏精致华美的莲花灯,水面波澜起伏,将她的面容都扭曲了几分。

    宋鸣玉双手合十,阖上眼眸后睫翼轻轻颤着。

    “一愿再无战乱百姓安康,二愿家人岁岁平安,三愿谢郎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四愿逍遥自在,琼姿玉面。”早在梳妆时,宋鸣玉便想象过自己会以怎样的语气念出这句话,然而等到话音脱口时,却平淡无波。

    回想起在桃林与谢淮安的交谈中,她曾询问过他的愿望是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谢淮安的脸似乎都被桃花衬得没那么凛冽了,宋鸣玉抚摸着那块抢来的砚台,兴致勃勃地问道:“谢淮安,你的愿望是什么?”

    正喝茶的谢淮安懒散地掀起眼帘,茶水入喉清润极了,他掩面咳嗽两声才说:“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要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同我父亲一样,去当个将军。”

    宋鸣玉双眼熠熠生辉地看着他,随即也说出自己的愿望:“我嘛,就想当个道士云游四海,没盘缠了,就在街头吹吹笛子。然后家里人平安顺遂....”

    说罢,宋鸣玉羞赧地看了一眼谢淮安,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谢淮安知道她的弦外之音也装着糊涂,“是吗?那你何不如去宫里当值。”

    一听谢淮安提到皇宫宋鸣玉便垮了脸:“皇宫究竟有什么好的,规矩又多又爱捧高踩低。况且当今圣上喜听琴,我好竹笛。在宫外自由自在的多好,是不是,谢郎。”

    谢淮安的头埋下去了一些,不知是桃花将他的耳尖衬出一丝轻绯,还是茶水太烫。他清了清嗓,“别这么叫我。”

    “你害羞了?”

    “绝不会。”

    “就是她就是她!”耳畔突然传来妇人尖利的嗓音,身着布衣的男人怀抱着一个眼熟的少年闯到宋鸣玉面前,双目赤红犹如修罗。

    “就是宋家女杀了我的孩子,王法何在,天理何在啊!”嚎啕的哭声很快引来了百姓的侧目,那妇人哭得梨花带雨控诉着宋鸣玉:“我的孩子才十来岁,你竟然活生生杀了他。在南街的所有人都能作证,你是如何鞭打他,我儿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此毒手啊!”

    宋鸣玉一愕,很快反应过来是时辰还早时偷她荷包的那个                                                小贼,他颈侧三颗痣连成一条直线,她记得很清楚。被这么无缘无故地冤枉一通宋鸣玉自然不会忍,当街便与那夫妇较量起来:“信口雌黄!是你儿子先偷了我的荷包,我还是收着力打了他一鞭,我走时他都还能从地上爬起来逃跑!”

    围聚过来的人愈发的多,几乎要将宋鸣玉堵得水泄不通。很快就有人的声音传进来:“对的对的,我今天就在南街还看见了她,她手里的鞭子足足抽了那孩子十来下,每一下都见了血,那孩子什么都没做,只是挡住了她的马,便遭此横祸。宋将军谎报军功,兼并土地,还纵容子女肆意杀人,难道位高权重就可以草菅人命了吗!”

    那一声怒音点燃了周围所有人的怒火,同样也将宋鸣玉彻底激怒。

    “谁!谁说的!我阿爹忠心报国战功赫赫,你怎敢辱我阿爹名誉,滚出来!”宋鸣玉下唇被咬出一道齿痕,赤红着双目想要拽开挡在那人身前的男子,谁知那男子顺势倒在地上,便又叫嚷起来了:“杀人了!宋家人做贼虚心要灭口了!”

    宋鸣玉怒目圆瞪地拽起那人的衣襟,她猛一抬头,手中的布料质感柔滑,根本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料子。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炸开,宋鸣玉抽出软鞭将试图围堵她的人抽开,布料被抽烂的声音很脆,她抬腿踹在眼前男子的胸口,刹那间男子砸在人群身上,倒下的人为宋鸣玉开出一条路。她奔向最近的那匹马身上也不顾马夫的阻拦攥起拴绳。

    “驾!”

    马儿受痛嘶鸣一声便疾跑起来,飞溅的尘灰又被她扬鞭时带起的风挥散。

    月光披在宋鸣玉身后,像一条银狐斗篷。

    她将所有的叫骂声抛至脑后心乱如麻,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中。

    然而原本张灯结彩的将军府此时却不见一盏灯光亮起,宋鸣玉无暇再去将马带到马棚,她一路御马进了大院。然而,院子里摆放着的四口棺材却彻底熄灭了她眼里的光。

    “阿爹....兄长....”宋鸣玉身形不稳,险些从马上摔下。她下了马,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便看见哭得双眼红肿如核桃的李畔。

    宋鸣玉的瞳孔近乎涣散,哭声迭起,她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双手覆在棺木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疯一般地想要将棺材拉开。

    一旁的小厮见了大哭着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