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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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鬼》 

    陆鸣筝很快就从镇长手里拿到了疫情概要,说巧也巧,最初发病的那几户人家,几乎都在同一条街上,最远的也不过隔了一条巷子,说不巧也不巧,疫病的传播,人就是最直接的媒介,自然是住得越近的,就越有相互感染的可能。

    今日本该由白皎带着林昭昭几人寻访病户,可偏遇上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前来问诊,白皎不能扔下病人不管,便由林昭昭与陆鸣筝去打个前站。

    于医术上,这二位自然是一窍不通,但是雁过留痕,若论追踪些蛛丝马迹,那陆鸣筝和林昭昭也都算是个中好手。

    昨日问诊,白家医馆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开了,镇上的百姓都知道来了位艺高心善的好大夫,林昭昭向街坊四邻说道,自己是白大夫的下手,为了查清疫病的情况,以便更好地问诊和下药,居民们自然是无不配合的。

    最先发病的一户人家,家中人口已经尽绝了,如今屋子就荒废在那里,出来前白皎特意叮嘱过,虽然废屋已搁置许久,但为了防止屋内还有未清的毒源,他们二人若是查到紧要地方,需要以绢布蒙面方可进入。

    林昭昭与陆鸣筝遵着白皎的要求进了屋,虽已空置两月之久,可仍能看出这房子从前也收拾得整齐利落,墙角还扔着一把小孩骑的竹马,可以想见,从前这户人家,是如何平淡而惬意的光景,可惜一场无妄之灾,让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林昭昭叹了口气,此情此景固然叫人难受,可该做的事还得他们去做,这房子里留下的,可能不仅是这一家子的生平经历,还有他们死去的真相和罪证。

    家中还留存的食材不多,仅米缸里剩了一个底子,再有半罐还未吃完的蜂蜜,林昭昭都用带来的小瓷瓶取了一点,准备带回去给白皎看看,是否有什么端倪在这些食物里。

    水瓮里的水早已干涸了,这里的人用水每日都得从街口的井里往回挑,别说是这么长时间过后的今日,就是当时这家人突发恶疾,难以出去寻觅水源,恐怕早已经没有清净的水源供一家老小使用,当时人人自顾不暇,也很难再给他们搭一把手。

    从这户人家出来,林昭昭的心情已是低落了不少,猜到林昭昭的是触景生情,陆鸣筝也没有多话,出门后便向第二户人家走去。

    这一户人家里,男主人和四岁的小女儿一并去了,留下妻子同老母相依为命,老妇人昨日去医馆里拿药,也同林昭昭打过照面,因此招待他们坐下,媳妇儿也端上了茶。

    白皎虽然说了,镇上的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疫病已经不再具有传染性,不过是当心废屋里尘封已久,藏有毒源,这才叮嘱二人小心,林昭昭担心陆鸣筝不敢用病户家的器具,让老人家多心,忙接过茶杯就喝了一口,再去看陆鸣筝时,他一杯茶早就见了底。

    也是,陆鸣筝可是在传说中的青羊毒谷里都送什么喝什么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

    林昭昭放了心,与老人家和那娘子攀谈起来,说到那场疫病,自然是触及了两位未亡人的伤心事,她们哭一阵,歇一阵,尽量配合着林昭昭的问题。

    家中第一个发病的,乃是这娘子的夫君,这娘子的夫君是镇上一家酒铺的帮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方归,发病前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异于平常的事情发生。

    林昭昭一边听,一边将收集到的消息在小册子上记下,以便今日回去能与白皎商议,她写完一抬头,竟见一个鬼影就立在老人家的床头,林昭昭回头看了一眼丁二七,丁二七冲她点了点头,这个鬼影,就是已经故去的这家男主人,如今淹留人间,陪着自己的夫人和母亲。

    越是回想当初种种,那娘子越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已经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想到从前的种种,都是历历在目却又触之不及的伤痛。

    林昭昭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地为那娘子拭泪:“这位夫人和老夫人身体都不大好,今日我们引她们伤心一场,已是罪过,我还是多留一阵,如果她们有什么不适,身边也能有人搭把手,陆……鸣筝,你不妨先去附近的几家看看。”

    陆鸣筝既然要隐藏身份,“大人”这个称谓自然不妥,林昭昭放心不下,可两个人也不能都耗在这里,陆鸣筝冲林昭昭点了点头,出了这屋子。

    林昭昭从桌上取来茶水,喂了那娘子一点,又扶着她在床上躺下,那娘子攥着林昭昭的手说:“若不是婆母尚在,我早就随我夫君一同去了,他生前最是孝顺,如果我撇下婆母一走了之,他又岂能不怪我,所以我撑着这一口气,得把这个家撑下去。”

    那鬼影跟在林昭昭身侧,林昭昭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型壮实,可也没能撑过这场大灾,他看着眼前的妻子,眼神中没有不甘,更没有埋怨,只有说不尽的心疼与不舍。

    那娘子痛哭一场,体力不支,逐渐睡去,眼角还挂着泪痕,但呼吸已然安稳,林昭昭见状,冲着那鬼魂招了招手。

    那鬼魂一愣,他知道此刻屋内还有另一个魂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