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嗤笑一声，直接将状态修改为住院中。

    【@所有人，本人今天突发阑尾炎，需住院手术治疗，各位同事如有急事请留言。】她噼里啪啦的发完这一行字，将手机静音了。

    世界终于清静，她的工牌被柳双双随手放在枕边，她盯着那曾经令她感到自豪和骄傲的工牌，却在此刻化为利刃将她扎的遍体鳞伤。在这里每个人都不敢停下来，每个人被逼迫着向前冲。整座大楼昼夜不停，是无数人化作燃料提供能量，她就是里面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夜晚，林北霜疼的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陪护床上的柳双双听见响声坐起来，关心道：“是不是渴了？”

    说不渴是假的，上班的时候可能一天就喝杯咖啡，但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她嗓子干哑说：“不渴，睡吧。”

    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她唇瓣一湿，柳双双拿着一根棉棒沾水润湿了她的嘴唇，轻声说：“护士告诉我这么弄，手术完就好了，疼不疼？”

    林北霜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黑暗中她无声哭泣，柳双双的手摸到滚烫的泪，略一顿，她说：“别怕，大夫说虽然是全麻，但就是个微创手术，别担心，我陪着你呢。”

    是啊，还有人陪她呢，林北霜觉得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白驹过隙，她们转眼变成大人，却从未离开彼此。

    林北霜约到了早上第一台手术，柳双双坐在手术室外等候，姜倩匆匆赶来，两人依偎而坐，手术室灯亮了又灭，林北霜意识模糊的被推出来，她俩走过去听术后注意事项。

    林北霜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又痛又冷，模糊中瞧见两张熟悉的面孔，又沉沉睡去。

    真好，原来她们都在。

    姜倩守着林北霜，柳双双拎着一袋子奶茶零食去护士站搞好关系，顺道要了几个护工电话，最后选了个看起来颇为可靠的中年妇女。

    忙完一切，柳                                                双双站在自动售卖机前喝光了一罐咖啡，这时乙方发来了最新的设计稿，她嘱咐王希按照她之前的格式做好发给胡总监。

    林北霜清醒过来，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护工大姐这边也开始上岗，比起头一天柳双双的手忙脚乱，大姐显然更妥帖，麻利的给林北霜套成人纸尿裤。

    “你回去休息吧，我陪她。”姜倩看柳双双面色憔悴赶她回去，“也不是就你一个人，还有我呢。”

    柳双双没之声，林北霜也附和道：“回去吧，护工也在，你好好休息。”

    “嗯，那我回去了，要是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们。”林北霜眼睛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她开玩笑地说道，“以后不行咱们三个凑活过吧，这不比男人靠谱多了。”

    病房里三个女人相视而笑，是啊，即使生活予以重拳，但她们还有彼此不是么。

    *

    柳双双本想补休到明天，胡总监阴魂不散地提出很多鸡毛蒜皮的问题，她疲惫地往公司赶。

    整夜未睡，她倚着车窗半合着眼睛，折腾一上午，此时她又饿又困，路过泰成集团，她看着手机秦逸晨发来的几条消息，鬼使神差地给他打个电话。

    “要一起吃个午饭吗？”

    秦逸晨有些诧异，估计是没想到这时候能接到她的电话，埋怨道：“稀奇啊，居然这时候找我，昨晚你干什么去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你公司门口。”

    柳双双在门口等待秦逸晨，泰成集团整个外墙都采用的玻璃幕墙，像一座水晶屋，她看着玻璃里一闪而过的倒影，觉得此刻自己跟个行尸走肉差不多。

    她扯开嘴唇无声的笑了，干涸的唇瓣裂开，渗出了血珠。

    秦逸晨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幽幽地说：“你昨天干嘛去了，我给你发微信你就回个在忙，忙什么呢。”

    柳双双回头，她在医院的陪护床上窝了一宿，此刻蓬头垢面自不必说，她低头说：“我好朋友住院了，我去陪护来着。”

    秦逸晨靠近她，见她满脸疲色，眼睛都肿了，放柔语气：“想吃什么？这附近有家砂锅粥特别好喝。”

    柳双双摇头，伸手一指对面商场一楼的麦当劳：“就这个吧，吃完我就得回公司了。”

    秦逸晨睁大眼睛，嘴上说教：“不是吧，你爱岗敬业也有个限度吧，什么公司离了你还不转了。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跟我说，我让我妈收拾他。”

    柳双双直接用行动拒绝他，拉着他的胳膊往麦当劳走。

    吃完饭秦逸晨送她回去，柳双双一夜未睡，秦逸晨车上散着淡淡的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暖暖的空调吹着，她不知不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秦逸晨听见她沉沉的呼吸声，从后座扯过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放倒了座椅，凝视她的睡颜。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