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抽丝剥茧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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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是刀刻出来的痕迹。www.qiuyishu.com”

    谢婴将烛火举得更近,仔细地观察那两个字,“也不像是钗环首饰刻的,怎么染了这么多血......”

    凌乱的痕迹中嵌着一样稍稍尖锐的物件,它已经被血浸润,变得模糊不清。

    “是手。”

    二人异口同声后,都沉默了。

    嵌在里头的,分明是断掉的半截指甲,而木屑里亦嵌着不少皮肉。

    也只有用手指不断地划刻,才会造成这样的惨状。

    “谢大人,这是她用手指刻出来的。”

    噙在眼角的泪花随着沈雁回闭上的双眼缓缓滑落,她垂眸哑然道,“她很害怕。”

    方才她被盖在箱子里,已经觉得压抑至极。她又到底在里面呆了多久。

    仅凭手指,就在木箱上留下这么深的划痕,势必刻划了许久,且求生之能达到顶峰。

    “看来这件案子,大有隐情。那些脚夫说,陈强素来没有仇家,眼下来说,并不是。”

    谢婴与沈雁回用蜡烛将船舱内部全都检查了一遍,“这些木箱成色老旧,并非新制。如果陈强用这些特制的木箱来运人,绝非一朝一夕,定是已经干这行当许久了。若有这些人的家人发现,前来寻仇,犯下这案子,也能说得通......可周恒呢?他只是一个仵作,既不能像陈强那样做这些买卖勾当,平常也与人不做过多交流,为什么与陈强是同样的死法?还有刘成......”

    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又是谁杀了他们?

    剖肚挖心肝,是泄愤吗?

    这样大小的木箱,船舱内摆了有五六只,而每一只内部,都足以塞进去一个人。

    木箱的四周,堆叠了干透的棉花枝,不计其数。

    二人出了船舱,码头上的叫喊声也随之大起来。

    “仅一壁之隔,怎么与外头的声音相差这么大?”

    方才进了船舱,他们就将注意力落在这些木箱上。如今出了门就如僻静小巷忽然闯入喧哗街市,非比寻常。

    “是棉花。船舱里堆了这么多棉花枝,最为隔音。且这船大,船壁足有十多寸之厚。”

    即便是从箱中挣脱呼喊,也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她真的很聪明。

    谢婴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瞧沈雁回,她眼眶微红,眼角处还残留了淡淡泪痕。但与方才掉泪相比,此刻举手投足间又显冷静。

    棉花能隔音,他读了这么多书,竟一点儿也不知晓。

    她会验尸,会烹调,还懂这么多。

    “谢大人您瞧完了,小的就锁门。”

    李大河今日没有多少扛货的心思,每扛一箱货,他都往这儿瞧上一眼。好不容易等二人出来了,他放下货,一个飞奔,就闪到二人面前。

    到底谢大人要看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哪有这样子查案的,连个官差都不带。

    为什么还要拉沈小娘子同去!

    人又不是官府的,也不查案。李大河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里面的箱子好臭,李大哥,那里头平日里都装什么呀?”

    沈雁回轻声细语,捏了捏鼻尖,俨然一副嫌弃的样子。

    “嗨,平日都装的鸡鸭。”

    李大河边晃荡着钥匙走到船舱门口,正要锁门,“也不知是哪里的客商要求的,非装箱子里。陈哥说是什么山中养的走地鸡,每只都吃得溜圆恁肥,重得很。一只要卖上二百文,精贵着呢。你说这啥鸡不都是吃虫子地龙长的吗,一只二百文,难道吃起来跟凤凰肉似的?”

    他头往船舱里一伸,瞧见了舱门口不远处,有一只掀飞的箱盖。

    “哎唷我去,这箱子怎么碎了,咋盖儿都飞了,这是咋了这是。这要是陈哥还在,可不把我好一顿爆呲。我搬那箱子我都不敢瞎搬,都是与人小心地抬,生怕弄死一只鸡,要我赔,吓死个人了,二百文的鸡......”

    李大河还在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转身那么一瞧......

    谢婴方才穿的外袍,在沈雁回的胳膊上挂着。

    而沈雁回,眼角微红,袄裙凌乱,楚楚动人,似是哭过。

    这是干嘛呢!这是干嘛呢!

    箱子碎了,外袍脱了,衣服乱了,沈小娘子还哭了!

    一个想法瞬间迸入李大河的脑海。

    淫/贼!

    “他怎么回事,怎么临了了还瞪了本官一眼。”

    谢婴望着李大河远去扛货的背影,步伐坚定,“方才不还是怕本官怕的要死,突然这么胆大?”

    “谢大人也该去周仵作家瞧瞧了。”

    李大河一走,沈雁回从“好问”的娇憨模样,恢复了方才的冷静。

    “你说对了。你与本官一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