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讼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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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办。皆说民不与官斗,极少有讼师敢跟官府叫板,讼师替“死刑犯”辩护,无异于虎口拔牙。更何况,历来只有男讼师,女讼师更是闻所未闻。时璎雪此举足够颠覆众人想象了。

    “廖宁,替时小姐把卷宗拿来。”千龄昭平静地说道,时璎雪那番激起千涛骇浪的言辞似乎并没有引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而千龄昭的反应也让众人感到更为惊讶,正可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是。”跟随千龄昭多年的廖宁愣了愣神,半晌才找回声音。随后,他便去密文室调取卷宗了。

    时璎雪看着千龄昭脸上儒雅的淡笑,她亦心生万般讶异。她原以为自己提议要当时英杰的讼师时,会遭受到激烈反对,未曾想这位千大人竟如此通情达理?原本还想与他据理力争来着,看来,她那洋洋洒洒的千字腹稿,已无用武之地了。

    待廖宁将案卷递给时璎雪时,她便落座一旁,开始仔细翻阅卷宗详情,遇到疑惑之处,更是反复斟酌。而廖宁候在一侧,暗中留意着时璎雪的动作。这是规矩,外人查阅卷宗须在大理寺官员监督之下方得施行。

    而时璎雪在大理寺一坐便是一下午,期间她阅读案卷时一直念念有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背诵卷宗内容。时璎雪别无他法,别说古代没有复印机,就算有,显然大理寺也不会让她用的,她只好凭借记忆将这些半生不熟的古文啃下,毕竟能接触第一手资料的机会不多。

    而千龄昭却在案前一心撰写“无脸男尸案”的探案手札,只是现有的线索太少了,目前他也没有具体方向,只能凭借多年查案经验,寻一些可行之策。偶尔,思路阻滞时,千龄昭会抬头望向专心致志的时璎雪,他的心神不由宁静了几分。

    当时璎雪合上卷宗时,才发觉天色已晚,这诘屈聱                                                牙的古文,让她多花了一倍时间。

    “时小姐看完了?”千龄昭轻声问道。

    “是的,多谢大人恩准民女查阅卷宗。只是关于案情,民女还有些疑问,烦请大人赐教。”时璎雪起身将卷宗交还至廖宁手中,挺直腰背直视千龄昭。只见千龄昭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时璎雪清了清嗓子:“第一,案卷记载犯人时英杰拒不承认触碰过死者,死者是否为犯人时英杰所推倒,暂时不能妄下断言,死者摔下楼梯的原因仍需进一步查明。第二,死者的武艺在犯人时英杰之上,但死者却未能躲开犯人时英杰的攻击并让自己陷入险地,这显然不合常理。第三,据证人所言,死者往日性情温和与人为善,而案发前几日,死者却性情突变,行事暴虐蛮横,此事十分诡异。”

    千龄昭往前翻了几页探案手札的记录,时璎雪方才所说的疑点,竟与他手札的记载如出一辙,他赞赏地点了点头:“时小姐果然聪慧,仅凭卷宗所载,便能洞悉其间诸多疑窦,实在令人惊叹。”

    “多谢大人夸奖。民女听闻,大理寺给犯人时英杰拟定‘故杀’之罪,此事当真?”时璎雪娥眉微蹙,沉声问道。

    此话一出,千龄昭的脸色瞬间凝重了几分,见他沉默不语,廖宁便开口道:“死者梁康年乃是西平郡王唯一的儿子,西平郡王自是不肯善罢甘休,背地里一直给大理寺施压……”点到为止,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廖宁的弦外之音。

    时璎雪听闻,暗自握紧双拳,此案比她想象得更加棘手。死者身份如此特殊,大理寺断案恐怕会投鼠忌器,若想用“疑罪从无”替时英杰辩护,恐怕不好办了。时璎雪试探性地问道:“可是上述疑点未能查明,大理寺若是给犯人时英杰定‘故杀’之罪,恐有失公正吧。”

    “大理寺断案,自然是讲究真凭实据,令兄符合‘故杀’之罪状,恐怕……”千龄昭为难地摇了摇头。

    “‘故杀’之罪状?以刃行凶,坐故杀……”时璎雪背出条文后,疑惑道:“可是犯人时英杰并没有使用凶器呀。”

    千龄昭看到时璎雪震惊的神情,他喉咙有些发紧:“在犯人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

    “大人,冤枉啊!那把‘墨玉刃’是少爷七岁时将军赠送的生辰礼物。少爷虽一直佩戴它,却从未使用过。大人仔细查验便能发现,那把‘墨玉刃’至今仍未开刃啊!”陈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为时英杰哭诉道。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陈管家,放心吧,千大人公正严明,绝不会冤枉无辜。”时璎雪扶起陈榕,轻声安慰道,略带寒意的双眸却落在千龄昭身上,“毕竟那可是‘不以私情乱法度,不以权势扰公堂’的千大人呀。”

    “时小姐,天色已晚,我让廖宁护送你们回去吧。”千龄昭心中微叹,没想到昨日之利语却化为箭矢,正中他的眉心。

    时璎雪摇了摇头,嘴角一扬:“大人,我想到案发现场再探查一番,望大人恩准。”依规定,侦查阶段,案发现场由大理寺严密封锁,闲杂人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