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是一个工厂的员工，她所在的工厂位于市郊，平时只有一辆公交车从市区开来路过这里，终点站在工厂还要更前面的村镇。小红平时就是坐这辆车上下班。这辆车的路线很长，所以每次车上总是坐满了人，有时候上去晚了很容易没座位。小红每天在工厂辛勤工作一天，每天最期望的事情就是上车时能有个座位。

    由于每天上下班都坐这辆车，她跟开车的司机大叔逐渐熟识，也跟一些经常坐这这辆车的乘客混了个脸熟。比如经常去城里赶集的奶奶，隔三岔五带着双胞胎回乡下探亲的妈妈，还有同一个工厂暗恋她的小伙子。她不知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只觉得他很腼腆，每次两人在车上打个招呼他都会脸红半天。

    小红在工厂里工作了好几年，转眼又到了潮湿闷热的夏季。南方的城市雨水总是特别多，今年已经过了黄梅雨季，雨却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在漫长的雨水天气过后，终于迎来了晴天。

    这天小红从工厂出来时，已经临近午夜，最近厂里的事情特别多，她已经连续加了好几个星期的班。但今晚尤其晚，她不禁有些担忧，还会不会有回城的公交车。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公交站走去。

    到了公交站，站牌下还站着一个人。小红看了一眼便有些心烦，那是车间里同组的小李，他染着一头黄发，天天骚扰小红。他正站在公交站玩手机，抬头一见小红顿时喜笑颜开，走过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小红敷衍地回应他一句，就假装回消息不再跟他讲话。但他一直在旁边说个不停，还说假如公交车不来，两人搭伴儿去附近的旅馆开两间房算了。她懒得搭理他，不停地伸着脖子向车驶来的方向张望。

    时间越来越晚，车来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而小李的脸上却是愈加喜悦。小红有些害怕，不禁向旁边走几步离他远一点。但是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上前来嘻嘻哈哈地拉扯她。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远处亮起了两盏车灯，那趟公交车来了。

    小红高兴极了，赶紧走上去。

    “真晦气，这么晚这破车竟然来了。”小李暗骂一句，也只能跟着过去。

    车在站台前停了下来，门开了。小红立刻就上了车。还是那个司机大叔，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只是转过头用僵硬的语气问道：“你要上车吗？”

    小红觉得司机大叔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准备投币上车，但司机大叔突然伸手捂住投币口：“车后面那个小伙子多给了车费，你把钱给他吧。”

    小李上来后，见小红没投币也准备混过去，但司机立刻叫住了他，冷冷地问：“你要上车吗？”

    “废话，当然要啊。”小李见小红远走远，有些不耐烦。

    “上车就投币。”司机僵硬地说。

    小李扔了一枚硬币进去，横了司机一眼，向小红走去。

    这时车上只剩下两个座位，小李喜出望外，赶紧坐到小红身边。

    小红坐下后环顾四周，发现工厂里暗恋她的那个小伙子竟然也在车上，就坐在她后面的位置。于是她问道：“是你多给的车费吗？喏，这一块钱给你。”

    “不用了。”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怎么能行？给你。”小红把硬币硬塞进小伙子的手里，表情有些惊讶：“你的手怎么又冷又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李见小红这么关心他，有些不高兴：“你管他干嘛？他在工厂里就是个闷葫芦，跟谁都不说话。”

    小伙子听了这话表情有些沉寂，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车到了下一站，那个经常去城里赶集的老奶奶上来了。她拖着沉重的包，见车上的座位都满了，便放下包站在小李身边的过道上。

    小李见状，假装没看见低下头去看手机。坐在里面的小红见老奶奶有些站不稳，想站起来给她让座。小李赶紧拉扯下她：“还要坐很长一段路，你上班这么累干嘛给别人让座？”

    小红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站起来对老奶奶说：“奶奶，您坐我这吧。”

    “谢谢你，小姑娘。”奶奶笑起来，但是表情却有些僵硬。

    小李不想碰到老奶奶脏兮兮的衣服，顺势坐到了里面位置，尽量离她远点。

    小红扶着老奶奶坐下，却摸到她的衣服湿得可以拧得出水！

    “奶奶，你的衣服...”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却被老奶奶紧紧握住。老奶奶笑着看向她，却默默摇摇头。

    她有些不明所以，站在过道上余光扫过车厢，发现车上的气氛甚是诡异。

    车内的灯光像是接触不良一样一闪一灭，滋滋地响着电流的声音。而车厢内也安静得可怕，竟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站着或坐着的人都目视前方，表情木木的，像一个个假人。那个带着双胞胎的妈妈也在车上，两个小孩被妈妈抱在怀里，不哭不闹。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平时车内的聊天声，小孩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