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雪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忘记这个约定？

    她家和严若松家相识已久，小时候两家还开玩笑定过娃娃亲。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见过严若松，只不过那时候她跟他不熟，没玩过几次。

    他们再次认识的时候是上高中，他们两个人在隔壁班。因为两家经常走动的原因，一来二去他们就熟识了。在她的印象里，严若松在他们那个贵族高中可是佼佼者，成绩一直没掉过全校前五名。在加上他帅气的外表，雄厚的家世，学校里追他的女生数不胜数。但严若松偏偏就喜欢他冷淡的姜暮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来都是被追的那个人，他看起来似乎对追女孩子一窍不通。跟姜暮雪在一起时，他有时谈天说地脑洞大开，两人为了课堂上一个小小的争执，他就会拉着姜暮雪翻墙夜闯学校生物实验室。

    但有时他却像个高冷的学霸，两人在自习室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姜暮雪都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把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继续学习。

    整个高中两人就这样一直暧昧着，谁也没先跟另外一个表白。直到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旅行。

    姜暮雪坐的大巴车上几乎都是他们班的同学，本来严若松他们班在前一辆大巴车上。但是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偷偷溜上了她这辆车。当时姜暮雪就感觉车上的气氛有些怪异，不少同学都看着她在偷笑，也有人背着她窃窃私语。

    聪明的她立刻就猜出是什么原因，严若松想在车上跟她表白！车上的同学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

    姜暮雪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她其实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整个高中时期她一直都能感觉到严若松很喜欢她。只不过他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的，有时热情，有时冷静，有时两人好得像兄弟，有时又像刚认识的相亲对象腼腆羞涩。

    但这并不影响将姜暮雪对他的感情，她早就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严若松站到她面前，对她说“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那么她一定会答应。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车上的同学打开手拧礼炮，五颜六色的彩纸屑在车上到处飘洒。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严若松手持一大捧蓝色玫瑰走到她面前。几片彩纸屑落到他乌黑的头发上，他的笑容真挚纯净。也有一些彩纸屑飘到那捧名为“蓝色妖姬”的玫瑰花上，那是姜暮雪最喜欢的颜色。

    严若松单膝下跪，车上的欢呼声更大了。

    “小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向车前，脸色骤变。

    姜暮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她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一样四处乱撞。她耳边的欢呼声变成惊恐的尖叫。

    慌乱中一个人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很快车上的尖叫声都没有了，周围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动也动不了，感觉身上好像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一个人紧紧抱着她。

    “严若松......”她小声叫着他。

    “小雪，千万别睡着，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严若松的声音很虚弱。

    姜暮雪顿时惊慌起来，她感觉到他好像要死了。慌乱中她只能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渐渐就不再应答她，仿佛睡过去一样。

    她害怕极了，大声说承诺“只要你不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

    那是她最真诚的许诺，即使是严若松要她立刻跟他结婚，她也会毫不犹豫回家去拿户口本。

    但这句话是姜暮雪最后的记忆，她没听到严若松的回答就昏迷过去。

    当她再醒来时是好几天之后，那时她有轻微的脑震荡，记不起来一些事情。听父亲说是当时是大巴车出了故障，翻下山坡。

    于是整个夏天她都在一个沿海城市的疗养院度过，医生说经常看广阔的海面有助于记忆恢复。

    但她一直都觉得医生是在瞎扯，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再见到严若松时，已经是几个月后，严若松已经出国留学，特地飞回来看她，他看起来没受很严重的伤。

    大学毕业后她也被父亲送去国外留学镀金，她和严若松的交往大多数就是电话或视频，再或者就是他飞到她的国家来看她。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今年，她在父亲的要求下回国跟严若松结婚。她本以为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但是没想到半路出了个梅若若。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严若松坚定的爱情，但作为闺蜜的梅若若太了解姜暮雪了，姜暮雪的眼睛里容不得一丝沙子。她笃定姜暮雪一定会跟严若松分手，结果她也确实赌对了。

    .........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姜暮雪陷入回忆。

    但她很快就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说吧，你要提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