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绘鸢白石罔象洞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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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攸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这恶妖并不会白白救她的,他这是在向自己提条件,叫她为他解开噬心花。

    鹿眼没好气地滚了滚:这事自然是不可!要制住这恶妖,并且取出无间怨气,她必须借助噬心花!

    黎攸心下一急,屏气聚力,竟是直接将自己的左手扯落,耷拉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心下一喜,准备再度蓄力,但都无济于事。

    黎攸温热的手便自恶妖少年的指尖抽离,他有一瞬的发愣,而后他道:“没想到,你还是挺厉害的嘛,照着这个趋势,不用我的话,你也能自行挣出的罢。”

    黎攸在心中狠狠啐了这恶妖一口,但表面上,她除了滚动眼珠什么都做不了。

    荼月白的目光追着她的左手而动,落在了少女染血的深紫裙摆上,蓝眸微顿,而后又转向了她右耳处的精灵耳饰。

    那耳饰不似之前那般银白,其上的灵力也被消耗了些许。

    荼月白的面色忽而沉了下来,银针出,黎攸脚边的石雕登时爆裂开来,无数碎石本欲挣扎着合做一处,但最终却是被那数十银针牢牢钉死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黎攸全身一下松了下来,她动着自己酸痛发僵的身子,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恶妖少年:什么情况,他这是发什么疯,方才不还不怀好意地向她提着条件,怎地这会突然大发慈悲地给她解开束缚了?

    荼月白眸光阴鸷,道:“那滕黄老头对你做了什么?”

    少女一怔,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末了,她两手一摊,坦然道:“没什么,不过是同他打了一架罢了。”

    恶妖少年默然半晌,又道:“他不过是一个被魔控制的凡人,你怎么连他都对付不来?”

    鹿眼眨了眨,黎攸无所谓地一摊手,道:“我没灵力了。”

    荼月白拧眉:“补灵珠呢?”

    鹿眼弯弯,半边梨涡和着银白耳饰摇摇晃晃,黎攸笑得没心没肺,道:“用光了。”

    荼月白忽而想起,自己月圆寒症那日醒来,身体好似与平时无异。这就说明,有人在夜半时,时时为他渡着灵力,以免寒气侵袭他的身体。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性格是否有变,她这首先为别人考虑的性子却是始终如一。

    荼月白长睫低垂,掩去眸中神色,然而下一息,一抹猩红自荼月白眉心一闪而过,他忙紧闭双目,背对少女,默然调息。

    黎攸则在一旁观察起了其他屋房中的人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荼月白这边的情况。

    和黎攸方才相同,其余每间屋房的圆形石桌前都坐有四人,分别充当着慈母、严父、倒霉姐姐,和做祈天灯弟弟的角色。

    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的角色并没有依照他们的形象和性别来分。

    就比如说,黎攸就亲眼看到一个虬髯大汉对着两个扎冲天揪的男孩,讷讷唤着爹娘。不仅如此,他还指着他身旁同为男性的一位胡须老人,道:“是我做的祈天灯厉害,还是姐姐的刻的石雕厉害?”

    而磕头的步骤也是不减,黎攸眼睁睁看着那胡须老人将额头磕了个鲜血淋漓,待到血肉模糊之时再由那石料治愈,愈合好了再磕,磕毁了再治,循环往复。

    石桌上和地上已然落在了斑斑血渍,空气中也弥散着浓浓的腥气。

    当真是乱了套。

    黎攸仰头,看着背对着她的荼月白,顺手扯了扯他雪白的衣袍,道:“恶妖,你有什么办法救救他们吗?”

    恶妖少年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不答。

    黎攸一阵狐疑,歪着脑袋又唤了一声:“恶妖?”

    “……”

    依旧是一片寂静。

    黎攸几步跑上前去,和他面对面。

    她这才发现他正以手掩面,似在隐忍掩藏着什么。

    她顿觉不对,心焦道:“恶妖,恶妖你怎么了?”

    荼月白悠悠放放下手,携了满目无所谓的笑意,勾起半边眉毛,道:“我为何要管他们的死活?”

    蓝眸冰冷,未有半分感情,然而唇色却是比方才白了几分。

    黎攸未觉察出他的异样,只以为他是不想管这闲事,于是歪头试探开口:“那——你可不可以借我些灵力,我自己来想办法。”

    少女言语真诚恳切,莹莹鹿眼也缀满了焦急。

    蓝眸盯她半晌,面无表情的荼月白忽而偏过头去,他未言一句,而是抬手随意一拂,熟悉画轴出。

    黎攸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控制活人需要他们的石雕在身侧,那石雕不可被破坏,所以单是砸碎它们并不是长久之计。而若想彻底解除它们对百姓的控制,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些石雕丢得远些。

    而这画轴正好有一瞬千里的作用。

    黎攸又是笑,梨涡浅浅:“恶妖,谢谢你。”

    荼月白偏过脸,不去看她,道:“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