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念嗔起01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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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到趾骨时,她抽搐了一下,费力用左手,捏住了一旁的瓷碗。

    老鼠停了一下,接着啃噬。

    棠梨磕碎瓷碗一边,老鼠瞪眼看着棠梨。

    见她单手握紧瓷碗,鲜血注入碗中,散发着腥甜味。

    不一会,接了大半碗鲜血。

    棠梨将碗向后推一推,老鼠犹豫一下,果然上前喝血。

    满嘴血红,怵目惊心。

    很快,碗空了,棠梨将碗拿回来,又将手握紧瓷碗,尖锐的缺口处,刺入指掌,这一次刺得更深,才又流了半碗血。

    棠梨将碗向后推了一点,大老鼠接着向前几步,开始喝血。

    如此反复几次,老鼠似乎对她的配合很满意,顶着圆鼓鼓的大肚子,满眼亮晶晶的看着棠梨。

    棠梨又放了小半碗血,再多已经没有了。

    她虚弱的垂着手,耷拉在碗沿边,肥鼠已经没有任何畏惧,爬过来喝碗里的血。

    才几口就见底了,它贪婪凑到棠梨手边,舔舐伤口,棠梨痛得微微发抖。

    油亮亮的老鼠,停了半秒钟,咬住了她的掌心,撕心裂肺的疼痛,化作最后一击。

    棠梨手心反扣,攥紧的尖锐碗边,一举刺入肥鼠的肚子。

    肚皮胀满,紧绷绷的。锐物刺进去的时候,它试图咬住棠梨的手指头。

    棠梨越是疼得厉害,越是用尽浑身力量,向下按压碎片,直到刺穿老鼠的肚子,捣烂它的五脏六腑,她才停下来,额头尽是虚汗和血污。

    她连动手将黏结在脸边的发丝,拨开的力气都没了,自然也顾不上越爬越多的蛆虫。

    滞重腥臭,慢慢淡去,她的五感开始衰弱,意识陷入溃散和浑浊。

    棠梨用力握了握手,疼痛带来应激般的抽搐,她瞬间清醒不少,艰难向狱门爬去。

    下半身瘫软,唯有受伤的左臂,些许能使出一点力,却也聊胜于无。

    可她很有耐心,动几下,歇一会,再动几下,再歇一会,比蛆虫稍快一点就行。

    而且,她将老鼠的尸体,扔在了粪桶边,分散了大半注意力。

    那只老鼠尸体,正在慢慢被蚕食。

    棠梨很清楚,倘若不动,等待她的,就是慢慢被分解。

    她又向前挪了五厘米,痛并清醒着,脑袋却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这是快要支撑不住的信号。

    “哐当”一声,牢门被打开。

    来者脚步极轻,声息全无,以至于棠梨先前,全然没有听到动静。

    此刻门前洞开,刺眼明光,她呆钝了片刻,视线有些费力的聚拢,见眼前立着一个男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她还活着,粗粗扫视一眼,目光凝在死去的老鼠,和破碎的瓷碗上,停留片刻后,方才看向棠梨。

    扑面一阵微风,仅是空气流通而已,也让棠梨身心松爽很多。

    她就这样费力昂起脑袋,试图去捕捉来人的面容,堪堪只见着对方模样周正,墨色发髻挽在脑后,束发戴帽,着靛青粗布服,蹬方头厚底皂靴,一身狱卒打扮。

    这是一张全然陌生,且冷漠的面庞。

    可棠梨没有别的选择,无论来人是谁,哪怕是那个黑心县太爷,也是她眼下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不上多想,她用手攀上男人的皂靴。

    一路向上,停在了脚踝处。

    虽然隔着靴子,可她勾着眼,水雾般的眼睛望着对方,连带着这个动作,也充满了欲念,和难以明状的暗示性。

    男人蹲下身,一双漆黑眼眸淬着寒光,刀锋利刃一般刮着皮肉。

    仅仅是被他注视几秒,棠梨便觉面上生疼。

    抬着的脖颈,更是在他视线的威压下,负罪般轻颤。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一双犀利鹰眼,洞穿棠梨的全部把戏,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可对于棠梨而言,那冰凉音色,不疾不徐萦在耳边,便是闷死在这间囚室前,最后一点希望。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笨拙的诱引他,她要活下去。

    受过拶刑的破碎手指,布满淋漓血痕的手掌,哆哆嗦嗦攀上他的脸颊,噙在他的耳后薄弱处,那里布满神经,十分敏感。

    棠梨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指尖微弱灼烧,让她心下一沉。

    “滋”一声,掌心碎瓷,在男人耳后根,划出一道细薄血痕,极淡极浅,半响才分泌出,半指长的红线。

    男人推开棠梨的脏手,不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碎瓷坠地,如同棠梨满脸破碎的笑,在闷热窄小的囚室里,分外醒目。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