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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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这般无力的说辞,陆彦只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笑,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纠结此事:“王大人,不知衙门里有着过往报官记录的案卷,现下都在何处?”

    “在……在……”永嘉县县令眼珠子因为惶恐而乱转了几圈,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似是逐渐失去了耐心,陆彦干脆解下腰间的令牌‘啪’的一声重重掷在了乌木桌面上:“身为巡查御史,查阅各地衙门的案卷本就是本官的分内之事,王大人这是要抗旨不遵?”

    “大人恕罪!下官万没有这个心思!”永嘉县县令一凛,只觉得头皮发麻,随后轻轻的将额头贴在了冰凉的青砖地面上,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案卷都在付主薄那里。”

    “传付主薄!”

    是夜,县衙后院原本留给林安宁临时养身子的小屋里灯火通明。

    她独自一人半倚靠在床头处,盖着被子有些无语的看着此时正在桌边忙忙碌碌的三道身影,小山般的案卷堆放在那张半新不旧的木桌上,使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秀气的眉毛不着痕迹的拧了拧,林安宁着实是有些难以理解,满打满算他们也不过才相识五日,这三人未免有点太自来熟了。

    另一边,青芜刚放下手中的案卷,因为困意来袭正欲起身出去转一转,未曾想一个回头就与床上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林仵作,你怎                                                的还不休息?是伤口又疼了吗?”女人说话间已经行至了床边,将手轻轻的搭在了林安宁的额头上。

    认真感受过温度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起热,大夫说了,只要不起热的话恢复起来就快了。”

    嘴里边念叨着,青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林安宁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按倒在了床上,最后对方甚至还十分贴心的用被子直接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做完这一切,女人便转身离开了。

    不算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纸张互相摩擦的沙沙声,而背对着三人躺在那里的林安宁却兀自睁着一双杏眼,盯着墙壁上的光影,神情莫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外面响起了竹筒敲击的‘梆梆’声,她才惊觉已然是四更天了。

    林安宁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从床上起了身,缓步来到了木桌前。

    青芜不知是什么时候趴在桌边睡过去的,一旁的六七则是整个人后仰着靠在了椅背上,脸上还盖着一本早就变了色的案卷。

    伸出了一只手,林安宁从桌上抽出一本案卷拿在了手里,纤细的手腕在跳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了一种奇异的光泽。

    陆彦手上翻看的动作一顿,最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相对而坐,直至第二日的天明。

    六七和青芜是被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给吵醒的,他们揉着朦胧的睡眼循着声音来到了门边,一眼便瞧见了一前一后站在廊下叙话的陆彦和林安宁。

    “近五年,永嘉县县衙登记在册的、疑似失踪了的竟高达上百人?”

    乍一听这个数字的确算不上很多,但这里可是幽州,人口数量本就不多,再加上普通的平民百姓出点什么事其实并没有报官的意识,这么一想便有些惊人了。

    林安宁捧着那个连夜制作出来了,还新鲜热乎的小册子附和着一点头:“除却男人、老人和后续已经找到了的,剩下的三十余人全部都是姑娘家,年纪最小的不过刚及笈,最大的也就花信之年。”

    “其中大部分都是待字闺中的,但也有几个是嫁了人的小娘子。看来和咱们事先猜想的差不多,将近一半的姑娘都是在今年失踪的。”

    花坊逐步增加了日常看管花娘们的人手,想要从青楼里把人弄出来的难度成倍的增加,那些人便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且从案卷上来看,很多案子都只是做了一个粗略的记录,没有任何后续的查探程序。想来县衙在送走报官之人后,连问一句都懒得。”

    听到这里,一直在门边偷听的六七先忍不住了:“大人,王鹏这厮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简直枉为父母官!”

    “就是,永嘉县里出了事他连查都不查,这县令当的未免也太容易了。”青芜也跟着忿忿。

    “大人,要不属下这就去把他押过来?”少年说着,竟开始向上挽起了袖口,略带稚气的面庞上满是跃跃欲试。

    不料陆彦却摇了摇头:“不急。”

    接着在二人不解的注视下,他侧过脸望向了远处屋檐上的鸟儿,目光很是幽深:“想要抓住一只螳螂的确不难,但万一惊到背后的雀儿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