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0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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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关她紧闭,怎么样都行。
十二瓶酒实在不轻,刹车时险些压不住车头、向一边倒去,好在她早有准备,提前跳下车,靠巧劲儿把住车头,顺着向前冲的趋势拎起车后座、脚尖勾下方形脚撑。
开铁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背着常见的短筒木仓。艾波在大型节日聚会时见过他几回,依稀记得别人叫他姆塞蒂。
刚把酒拎下车,艾波就注意到别墅二楼露台上的男孩,黑色的头发,瘦精精的身材,她敢打包票,他连德文特都打不过。
旋即,她为这一想法感到好笑。在西西里待久了,她的思路也变得奇怪起来,看到一个初中生,竟然第一时间关注的是他的体格。
跟着姆塞蒂走进别墅,路过起居室,艾波发现屋内家具很粗糙,和她家里差不多,就连墙面上的圣母生子像,她家有一模一样的一副。
刚在后厨放下十二瓶酒,帮佣正抱着一只装满脏餐盘的红搪瓷盆走进来,似乎一家人刚吃过早餐。
“下次可以直接骑车到后边儿,敲厨房后门进来,不影响主人家休息。你也能少走些路。”帮佣说。
“明白了。”艾波点头记下。
她怎么都没想到,往这户人家送酒变成日常之一。整个七月下旬,她送了二十趟酒,其中有九趟是送到这里,平均两天一次,最多一天送了两回。一瓶酒约莫七百五十毫升,一次十二瓶,怕是夜夜宴客才能消耗得掉吧?可这年头,哪怕是男爵都没有那么多宾客,这户人家到底什么来头?
相比艾波的警惕,维太里先生笑得合不拢嘴。他本就给那位内向的美国小少爷报了更高的酒价,如今这半个月的进项抵得上之前半年的,怎么能不开心?
收入的增加让全家都沉浸在一种轻松的氛围里。爸爸盘算着买些木材翻新篱笆;妈妈琢磨着找工匠修修灶台,再置办几件新家具;安布罗斯私下和艾波商量着,打算攒钱添置几把木仓,德文特则想养一只艾特纳猎犬。
可已进入八月,情况便急转直下。就连艾波也未曾预料到。
大股宪兵涌入城镇,这两年渐熄的抓捕黑手党行动死灰复燃。起初人们不以为意,在这座饱经沧桑的岛屿,找不出一个和黑手党没有关系的生物,有缄默原则在,不会波及自身。随后,现实很快打破人们的幻想。
“诺比莱父子被带走了。”
“怎么会?送去哪个法庭审判,巴勒莫?”
“审判?直接被送上了船。”
“船?什么船?”
艾波看到说这话的邮差指指南边,又做了个开枪、挖战壕的动作。
一时之间,小咖啡馆的人都沉默了。逻辑很清晰,宪兵们觊觎诺比莱家的财产,找个由头处置家里的顶梁柱,然后慢慢瓜分财务和妻女。
害怕归害怕,日子还是得过。时局动荡,葡萄酒市场骤减,只有那户美国人照旧买酒,只是数量缩减为四天一趟了。
艾波依然全程沉默,放下酒、拿了钱就走,无意攀交情。
直到那天,宪兵队长带人闯进咖啡馆,缉拿父亲和安布罗斯,又向母亲隐晦地表达想要西多尼亚做自己的情妇。艾波站在灼热的日光和尘埃里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在极度的愤怒中,她告诉自己冷静,然后敲 响了那扇门——
“科里昂阁下,我需要您的帮助。”
*
不用每天跋涉买酒,迈克尔顿时轻松不少。
唯一担心地就是那男孩掉链子,没有按时送来酒。
迈克尔想要告诫那男孩一番,让他不要这么顽皮让父兄担心、耽误家里的生意。可那小子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每次来都像个提线木偶,面无表情的恭敬。
这让迈克尔兴起了抓到马脚的心思。等抓到错处,他再大度地原谅,给他喝一瓶冰橘子水儿。
可那小子压根儿不给他这个机会,每回都准时出现。他掐表数着,没有超出过十点。
迈克尔又让管家多付几里拉作为小费,以为能从那小子脸上看到些不一样的神情,毕竟他父亲是肉眼可见的市侩和爱财。可他依旧是那死样子,沉默又温顺地接过钱,像老实巴交的农民。
好像那天见到的亮晶晶表情全是他晒晕产生的幻觉。
迈克尔想他一定是太无聊了,才会这样观察一个乡下小学生。
桑尼、弗雷多不愿意带他玩儿,他坐在门廊下看书。温热的风穿过庭院,总能送来些许凉意。大半个月的时间,他磕磕绊绊地读完了《十日谈》,里面的故事和人物,奇幻得让人着迷。
爸爸总是忙着接待客人,偶尔和管家在花园的柠檬树下面的木椅坐着商量事情。有时候会飘进迈克尔的耳朵里。
七月底的某天,太阳藏在云后,很柔和。他听见爸爸问起一个人:“姆塞蒂,每天来送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