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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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绯枝很熟悉对方这副模样,每次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会开始死循环,直到想通为止。

    趁着对方发呆,他强撑着无力的身体从对方身下逃出来,抓过一旁书架上的花瓶,将里面的水倒进香炉,灭了熏香。

    后又打开窗户通风,将屋内的香气带走。

    做完这一切,感受到身上的燥热逐渐平息,绯枝狠狠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被这个呆圣子坑了。

    回过头,缔琉俟还在跟自己较劲,想要想出个前因后果来。

    “为什么......”

    他不停自语,复述绯枝的问题,好似这样就能得出结论一般。

    分明是来找人问话的,可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没得到,就被某株坏桃花给拐进了沟里。

    绯枝一点也不意外,六年的相处,缔琉俟身上的问题他比缔琉俟本人还清楚。

    走近对方,放缓语调:“哪里不舒服?”

    缔琉俟缓缓抬头,十分诚实,“心跳很快,头晕。”

    “冕下,我以前教过你的,你现在的状态叫做什么?”

    缔琉俟答道:“你说,这叫做紧张。”

    他面上依旧没有神情,“我为什么紧张?”

    绯枝也不太清楚,也许不是紧张,单纯只是这个呆圣子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了,以至于用脑过度缺氧。

    跟缔琉俟沟通有时候是件很曲折的事情。

    在这个不合群就会被排挤的世道,不通情绪的缔琉俟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他甚至没有叙说自己喜怒哀乐的能力,因为他从未明白这些词的意义。

    “为什么紧张?”

    缔琉俟好似进到了新的循环里,但绯枝总觉得对方是因为本能在逃避思考之前那个问题。

    要理解友谊或是知己情对缔琉俟来说太难了。

    他或许永远都无法理解,刚才要做的事情,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

    哪怕说了也无用,爱人、亲人、朋友,于他而言无甚区别。

    他都没有,又何谈体悟。

    弯腰替坐在床沿的缔琉俟整理好散乱的衣衫,绯枝抬手揉揉对方头顶。

    他就跟哄小孩子似的,“紧张的时候要怎么办?”

    缔琉俟回过神,伸出手,掌心捧着一只木雕的金丝雀。

    “你说,摸它,就不难受。”

    他的语调缓慢却认真,“我一直带着它。”

    这只金丝雀是很多年之前绯枝雕给缔琉俟的。

    其实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他只是用言语诱导缔琉俟将其当做一个寄托。

    用心理作用让人觉得自己好了。

    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可以让缔琉俟少问他一些根本答不上来的“为什么”。

    至于金丝雀外形,纯粹是绯枝觉得这位高贵的圣子跟笼中雀没有任何区别。

    木雕的金丝雀展翅模样,捧着它的青年却早就被折断了翅膀。

    “冕下,你也可以像小鸟一样自由的。”

    缔琉俟抬眼,“变成小鸟,你就不离开了吗?”

    绯枝一顿。

    片刻后,他轻轻笑起来,“冕下,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啊。”

    袖摆被抓住,缔琉俟的语气无比肯定:“你想离开,你才是小鸟。”

    他面上仍旧没什么神情,这一刻却又好似多了坚定,直勾勾望着绯枝,“我要做树,让你安家,你就不离开了。”

    “......”

    那双澄澈的金眸就像是面能照出内心的镜子,绯枝从里面看见了面目丑陋的自己。

    哪有什么小鸟,他不过是一株吸血的桃花,一株该吞一千根针的桃花。

    几乎是仓皇地避开对方的目光,他垂下眼,轻抚缔琉俟手感极好的头发,“冕下,我是桃花啊,你做小鸟就可以把我衔回家,不好吗?”

    缔琉俟似乎被说服了,郑重地点点头,“好,我做小鸟。”

    “你去哪里,我都衔你回家。”

    绯枝:“......”

    糟糕,好像教了点不该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