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明亮，沈容臻看着他，“我看不清你，但我知道你不想要。”

    不想要和她产生固定的恋爱关系，不想把一些事摆在光明正大的位置，他在昏暗的角落里注视着她，即便再专注，再用心，可一旦到了有光亮的地方，他便会退到她身后去，和她保持着距离。

    刚才吃饭的时候两人都喝了点红酒，以纪宁的酒量绝不至于醉，可他的眼神却像是醉了，“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做了。”

    沈容臻微微偏头看着他，纪宁倾身靠了过来，唇瓣贴在了一起，呼吸间带着红酒的气息。

    这样亲密的事已经隔了五年的时间，纪宁吻得认真，沈容臻却连齿关都未启开，她伸手扶住纪宁的侧脸，相依的唇瓣慢慢分离，她没有推开纪宁，成全了他这一刻，可却不代表要给他回应。

    纪宁认命一般把头埋了她的颈边，有这一刻也是好的。

    后排的两人看上去如此亲密，在过去五年里从未有                                                过的事，小周握紧方向盘，眼睛都不敢乱看，直到停在纪宁的公寓楼下，小周才轻轻出了口气。

    纪宁从她身体上慢慢离开，可关上了车门，却没有走，沈容臻不说话，小周也不敢问，直到沈容臻也下了车。

    沈容臻从另一侧车身处绕过来，看着纪宁，“你想跟我说什么？”

    纪宁像是有些累了，身体靠在了车门上，“你伤心吗？”

    沈容臻知道，他想说的是：和徐嘉分手，她伤心了吗？

    沈容臻没回答他，纪宁偏头看向别处，“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从来没有盼过你们分手，即便你和他都觉得我背后使了很多的手段，但我没想过的。你和谁在一起，和谁分开，都得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被一些事逼着，你和他在一起，我顶多是有几分不痛快罢了，虽然我知道是我活该，我没资格介意。看到你们分手的消息，我想的是你会不会难过，我希望有人能让你开心。可你既然决定了，不论后面是什么样子，我都支持你。”

    他拉住沈容臻的手，“就今天这一个晚上，就让我放肆这一次。明天到了公司，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依旧还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好不好？”

    纪宁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带着一种挽留的姿态，在这个熟悉的地方，仿佛他们中间没有隔那么多年，没有隔了别的人，像从前一样，他只看着她，便能将她留住，拥有一个共度的夜晚。

    可现在这算什么呢，在她分手之后，他想要和她重温过去，甚至不期明天，可他真的不期吗？可她知道，纪宁要的更多，他想永远站在她身后，做一个她身后离不开的影子。

    沈容臻伸出手指，几下便扯开了他的领带，她的手指点在他心口上，“好啊，由你决定。”

    纪宁却没有动，她答应得太轻易，让他本能觉得这份巨大的馈赠里藏着一些危险。

    果然，沈容臻笑得放纵又肆意，“你想要这一个夜晚，那么天亮之后，你离职吧。”

    她是在惩罚他吗？惩罚他太过贪心，纪宁低头苦笑，慢慢站直了身体，像是终于清醒了，“我说错了，我收回我的话。”

    在他心里，肢体交纏的快乐，远远没有能够每天看到这个人更紧要。所以，他也不得不放弃一些。

    沈容臻拍了拍他的手臂，“那就明天再见。”

    沈容臻坐车离开了，纪宁还停在原地，他想起赵先生同他说的一句话，“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啊？”

    在过来人的眼里，他的眼神藏不住，始终追逐着一个背影。

    他今晚没有喝醉，可他倒很想醉一场，伸手扯下了束缚的领带，又被上面的领带夹刮了一下，他看着那个领带夹，还是沈容臻从前送他的，他在沈容臻分手以后，迫不及待地把这个东西戴到她的眼前，他这份心思，她怕是早就看个清楚。

    她要的是一个下属，而不是一个不愿见光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