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纪宁认了下来，“我的确有些自私，这一点我不否认，而且我会在这个位置上做到最好，让这份自私继续得光明正大。但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会为她考虑，之前我也告诉过她，如果她想要自己创业，我会尽我所能支持她，可当她让我留意公司里那些人的行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放手。你不是想知道公司的现状吗？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但假里也透着真，例如那句称沈董事长是沈氏的擎天柱，她一倒，偌大集团将分崩离析。如果沈董真的无法回到那个位置上，即便她把一切交给了沈容臻，沈容臻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让公司稳定下来，董事会那些人里，还有一部分被沈瑜的父亲用利益拉拢着，以利益为基础的关系，想要摧毁重塑，只有许以更大的利益。你觉得那个时候，沈容臻还有心思和你谈情说爱吗？”

    徐嘉很想争辩，可他竟然在这番话面前哑口无言，除了公司和那些利益，他其实更想要的是沈容臻能够开心，不被任何人绑着。

    纪宁走了，餐桌上的粥已经凉了，没有人关心，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徐嘉眼里酸涩，他很想听听沈容臻的声音，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好梦就醒了。

    医院里，沈容臻推开休息室的房门，沈则序靠坐在沙发里，轻揉着眉心，听见她进来，问了一句，“小时走了？”

    沈容臻“嗯”了一声，时珩不顾她的阻拦，执意明天要给她送饭过来，现在就算是再可口的美食，她也尝不出滋味来。

    沈则序道：“小时这两天忙前忙后，倒比自家人还要贴心。”

    沈瑜一家必然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所以才放弃了在医院里当个孝女贤孙，转而去别处寻求转机。不过对沈容臻而言，最要紧的事还是沈兰君的病情。

    “她们不来也好。”沈容臻道：“我已经让人联系了美国的医院，等祖母的病情稳定些就可以转到国外继续治疗。”

    沈则序道：“是啊，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只有这件事放不了。”

    第五天的时候，沈兰君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句子，患侧的肌力也比之前好了些。沈则序便不再让沈容臻陪在这里，让她回去休息休息，说是反正有专人照护着，不会有大碍，如果有什么事，会给她打电话的，沈容臻这才答应。

    沈容臻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坐车回沈宅的路上就睡着了，司机提醒她的时候，她看了周围一眼，明明是自己经常回来住的地方，可现在祖母和父亲都不在，她也不想住进去。她同司机说了一句，汽车掉头，又行驶在了路上。

    沈容臻回了那套公寓，她一回来，徐嘉看着她都呆愣住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人都瘦了一圈，眼下青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倦意。

    她被徐嘉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徐嘉问她饿不饿，沈容臻点了点头，徐嘉便打电话让人送餐过来，沈容臻却道：“别那么麻烦了，就煮点清粥吧，我先去洗个澡。”

    徐嘉又去浴室里给她放洗澡水，沈容臻本来想多泡一会儿，可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在浴缸里睡着了，她裹了浴袍出来，厨房里粥的香味飘得满屋都是，她倚靠在厨房边，不知道是不是焦虑过甚，在医院的时候她心跳都比平常快很多，这会儿才算平静了一点。

    徐嘉煮了粥，又做了两道素菜，他倒是想做些复杂的，沈容臻拦着不让，“我现在只想吃得清淡一点。”

    两人静静地吃过饭，沈容臻并没有同他谈起那些烦心事，吃到饭之后她便拉着徐嘉回卧室休息，没多久她便睡着了，呼吸都平和了一些，徐嘉靠在她身边，这才放任自己闭上了眼。

    徐嘉这些天总是熬夜，眼里血丝很重，房间里又有了沈容臻的气息，他在这气息里睡得安稳。只是他睡下不久，沈容臻又睁开了眼，还是不行。

    徐嘉失眠的原因在她，所以在她身边可以安心睡着。而她失眠的原因却是因为无尽的焦虑，不论是在医院，在老宅，还是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公寓，睡在恋人的身边，她都无法安枕。

    沈容臻放轻了动作，起身去了书房，她拉开了抽屉，把里面还剩了半盒烟，昏暗的书房里，只看见猩红的微光，连烟雾都看不清。

    一整夜，半盒烟，天色将明的时候，沈容臻终于按住了心头那点悸动，一切回归理性。

    她和徐嘉的感情多么深厚，在浮躁快节奏的时代，能够维持五年的时间不忍割舍。这份感情又何其脆弱，一个晚上，半盒烟的时间里，她便想过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结束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