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手段频出狡似狐(三)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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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他是以古说今。”秋桐恍然大悟,“这功劳想必非常大,才能抵一条命,娘娘也有一片就好了。”

    “怎么你不想有吗?”

    秋棠撇嘴一笑泥鳅似的扑进纾纾怀里,“我要是有一片就赠予娘娘。”

    “傻瓜。”

    前朝又传来消息,说岑湜准奏莫偃戈从西南调兵一事,随后将从崔格中那里收缴的兵器全数运往?州以解燃眉之急。

    纾纾心道,难怪他毫不犹豫舍掉卓胤开性命,兵器暂时充足,建立私矿制一事便可延后,届时少府监人选也能用上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人。

    他心思缜密,常人远不能及。

    “秋棠。”纾纾递给她一封信,“让那当值的禁军送至鸿胪寺。”

    ***

    这日纾纾私宴北貊两位王子,和亲公主还未定下,岑湜托她再问问挈提斡和格托的意思。

    宴席办得不大,但温馨非常。

    “淑妃娘娘,我们兄弟俩在大巍待了大半月,皇帝陛下总说公主出嫁不能马虎,典礼仪仗都得准备齐全,可这到底是哪位公主,又嫁予谁,如今还没有着落?”格托喝完一盅酒,红气上脸,便开始向纾纾发难。

    “王子此言差矣。世人皆知陛下膝下尚无女儿,为表诚意,我们从宗室里挑选出那么多美貌又知礼的娘子,画像和名字您都问过,是两位迟迟不给答复啊。”她笑意盈盈。

    格托与挈提斡同住鸿胪寺,日日来往,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这些天挈提斡私下派人在与岑湜谈判,其实答案已昭然若揭。                                                /p>

    纾纾抬袖抿了一口葡萄酒,眼光往挈提斡那里一觑。

    只见他站起道:“淑妃娘娘,上次我四弟求娶德妃未能成行,思来想去,定是陛下宠爱德妃,不舍割爱。我想多问一句,陛下可曾向娘娘提过,这宗室家的女人,北貊皆能挑选?”

    “自然是。”纾纾笃定道。

    “如此,在下有数了。”他抱拳做礼,转身朝格托说:“四弟,不如我们各选一人呈与陛下,届时陛下批准谁的奏疏,回到王庭,我们便认哪方为王,如何?”

    拖了这么久,眼见就入腊月,格托本就是个酒囊饭袋,远不如挈提斡胸有城府,与岑湜也历来话不投机,他深知自己已尽全力,剩下的就交由天命罢。

    “好!就如三哥所言!”格托举杯,仰头饮尽。

    “寺卿大人,来,我敬祝寺卿。”纾纾礼向鸿胪寺卿祝荣柏,“多谢寺卿大人多日来照顾远道而至的客人,此间已谈妥,就按两位王子所言,我也能向陛下交差。”

    “娘娘言重,臣分内之事而已。”他抚掌而笑,众人痛饮作乐,祥和一片。

    虽不知到底是谁前往北貊,但兹事体大,除了内侍省、尚宫局,前朝九寺五监多少都得参与进来,驻扎京畿的北营军也得抽派人手送嫁。

    纾纾早几日就已开始着手准备礼单,等挈提斡呈报名字上去,事情也就尘埃落定。

    “这出嫁得有嫁妆,按理是咱们准备,但娘娘一样一样亲自挑选,也太上心。”

    内侍省每日都抬来无数箱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自不必说,单子上还有茶叶香料、家具饰物、书卷种子等。

    “这些都算是皇家私出的嫁妆,两国契盟,何止于此。还有陪嫁的丫头奴婢、铜铁陶器、粮食物资、医师工匠等等,多着呢。”

    秋桐将嘴张得老大,“难怪这些天宫里来往人员这么多。”

    “是呀。”纾纾放下一顶毡帽走近书橱,她平日常看不常看的都整齐编注摆在那里,从左至右,从上至下,打量又打量。

    秋棠不知何意,狐疑道:“娘娘,这些书,您不会也要送出去吧?”

    “怎么?”她回头微微一笑,“不可以吗?”

    这笑与惯常有些微不同,掺了点萧索落寞的滋味,她站得笔直,书橱高得很,半身埋在阴影里,更衬出几分孤高。

    风,不经意袭来。

    “你敢!?”

    骤然,有两字如平地惊雷,仿佛从云端极深处刺破天穹,注满威势和压迫迅至倾来。

    “砰”一声,秋棠全身一抖,只见那窗框都在摇动,紧接着裂木断金般的声音,耳边劲风呼啸,她被突如其来的飘雪迷住双眼。

    “滚!”

    是岑湜的声音!

    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拾起又放脱,在空中滞了那么一瞬。她勉强看见大门破了半扇,她从那窟窿里被甩出来,后背像被谁猛锤一道,模糊间一高大的人影背身站着,她看不到纾纾的脸。

    “姑娘......”秋棠勉力从齿间挤出两个音,倒在寒气逼人的风雪里。她睁不开眼,只听脑中嗡嗡作响。

    无论姑娘去哪里,请带秋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