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路见不平泄身份(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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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随口一问:“你可有亲朋好友在宣城能为你作证明?”
自是没有,纾纾默默叹了口气。
观他神情,方才思索良久,现转而松快,大约是不再追究。纾纾正欲开口,背后忽然又响起一陌生男人声音。
“在下可为辛珍作证!”
谁?
她急回头。
衙门口人群里有一只手举了出来,高高的。她窄眼定睛一看:高鼻细眼,方额粗眉。
普普通通。
可那不是郑繁还能是谁?
他怎会在此?不是在岭南当差么?
郭伏枥没想到还真有人回应,欣喜万分,这下有理由放她走了,且日后再查也能撇清干系。
“你上前来!”他道。
郑繁从众目睽睽之下走出,踏着四方步,一身正气。
他俩约摸有两年未见,郑繁与她印象里有些不同,此时更沧桑些,皮肤黑了许多,身材粗壮不少,背脊开阔厚实,与之前儒生模样大有径庭。
“你......”她呆若木鸡看他一步步走近。
郑繁朝她微微点头,低头掀袍一跪,声音坚定道:“县尉大人,在下城外通舫驿驿丞,名郑繁,这是我的腰牌。”
他堂堂当朝进士,竟被派做了名不入品的驿丞?当初缨缨替她打听过,彼时并不在意,所以未曾细问,今朝再听他介绍,心中五味杂陈。
郑繁定是认出自己才挺身而出,而她在大巍是已死之人,又改名换姓作这副打扮,有点心计的都知道不能蹚这趟浑水,他却偏偏知难而上。
腰牌比起她的过所,真的不能再真,有他作保, 纾纾自然全身而退。
两人沿街漫步,斜阳草树,车马流隙。一时不知如何破话。
半晌,郑繁沉声道:“我舅父在宣城做讼师。”
“你是来寻他的?”纾纾满以为是他碰巧撞见。
郑繁摇头,“哪里,昨日我就在街上看见你,只觉面熟,不敢相认,所以并未上前。今日听闻人命案,出门才看到又是你,我仔细分辨,才确定。”他说着拂开面前垂柳,令纾纾顺畅通过。
柳堤旁自是河流,她往水中一看,船夫摇橹,落日西沉,余晖倏地随波浪起皱,涟涟如无数红玛瑙镶嵌相连。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你何时来的宣城?”
郑繁知道她想问自己是怎么从岭南到这儿的,于是细细回答:“当日我遭人举报,授官之事便罢,适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官家将我配到岭南驿馆做事,随后便也无人问津了。”
他的事本就是当初宗室派杀鸡儆猴做给父亲背后仕官派看的,要的就是小事化大,也算是给新帝一个下马威。
岑湜刚登基,地位不稳,又无话语权,为防矛盾激化,只能装傻充愣,治罪于他。说来说去,还是因薛家而起,她有些发愧。
“我家中没有门第,也不是富豪,好在舅父做讼师赚了不少银钱,岭南之地荒蛮,湿气又重,我很不适应。后母亲托舅父帮忙使了些银子,调我来宣城二十里外的通舫驿,虽也没有多大区别,但是离他家近,甥舅之间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纾纾颔首,“看来你做驿丞很是上心,瞧这体格,健壮不少,气色也很好。”
“是吗?”郑繁腼腆一笑。
前方就是鸿福客栈,纾纾不知道他晓不晓得自己住在这里,想这阔别重逢的一面之缘也该是时候结束。正欲开口,一阵风吹来,街口有间卖肉的铺子大门四开,肉腥味潜在这风里扑面朝纾纾一盖。
她不知怎的,胃里翻涌,竟觉呕意。
“怎么了?”郑繁一惊,想上手却堪堪停住,掌心微凉。
纾纾捂嘴直摇头,一脸惶恐望着他。
这莫非是?
算一算,葵水已有两月未至,她还以为是余毒未清,孩子已有三个多月了?
她脑子里登时冒出昨晚卓怜袖那张草纸上的字。她一早便知道?
犹记出宫前,卓怜袖惯常替她把脉,说一切都好。岂知已经有了身孕?纾纾眼圈微痛,霎时就蒙上一层水雾。
她打定主意要出来寻缨缨,若是等生完孩子再一拖,事情不知会发展到哪般。岑湜说是派人去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按纾纾这性子,倒真有可能一狠心要她一副堕胎药。
卓怜袖决计不会给。
现下可好,这罪孽也不用她来做了。
既已出京,这孩子凭纾纾处置,与谁都无关。
她心道:你可真会瞒。既认定自己不要这孩子,又写这笺信交代妊娠事宜做什么。
郑繁一时愣住,以为是惹了小娘子哭,脑筋身体都不会动,傻傻怔在那里看她。
纾纾自觉丢人,她可是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