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自损八百掀旧情(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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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轻松一抱,纾纾腾空而起。

    感受到耳边刺来一道目光,莫偃戈恍然道:“哦,你睡床。”

    他惊觉今夜这些举动弗如寻常夫妻,顿感脸热耳烫,心下躁动。轻轻将她置于床边,踅步即走。

    “睡吧。”他赶忙收起水盆,关门离去。

    翌日起身,软被齐整搁在屋中榻上,莫偃戈已不在。

    巧月送早点,说道:“大人叫我不要打扰娘子安歇,他已去宝昭寺,请娘子放心。”

    “好。”纾纾抬眼看她,装作不经意,“昨夜之事,你为何没有告知大人?”

    巧月聪慧,恭顺道:“温圻早有言,娘子此番来罕罗是为寻找至亲姊妹,叫我机敏行事,依娘子心意。我猜昨晚那位薛娘子就是,她身份如此特殊,两位娘子说得很对,和亲事关三国和平,我信温圻,所以也信娘子。”

    或许这就是爱人之言,她听温圻的话,越过莫偃戈之上。

    纾纾点头,微笑道:“谢谢你。薛娘子今日恐有动作,虽然我也不知是什么,她瞒着定是为我们好,我也信她。”她悄悄执过巧月双手,“我一路来受惠于很多人,你也是一个,将来与温圻成婚,我必备厚礼登门祝贺。”

    巧月腼腆一笑,摇头道:“娘子千万别这么说。”她垂眸忆起往事,“我家做生意,市税、关税不可免之,尤悬平镇与罕罗每年贸易昌盛,所以关税历来繁重。娘子有所不知,节度                                                使掌管地方税收,前些年还好,自从宛鹤节度使换成魏彦韬,他假公济私,在边境这些城镇上加收商户丁税。本也能缴纳,但去岁打仗,镇上逃难跑了不少人,生意难做。虽今年好转了些,能再通关去往罕罗,但人心惶惶,父亲又病倒了,用去家里大半积蓄,我家并不是什么大号商铺,哥哥维持开支已属勉强。这一年来耗多进少,原来的商税加上新的,林林总总赋税实在交不起,便只能去以工代税,又因酷吏暴行,差点死在修关工程上。”

    说着泪眼婆娑,“幸好温圻路过救下哥哥,才有了我们相识的事。也正是因此,莫大人发现其中猫腻,牵出来魏彦韬监守自盗、中饱私囊等其他罪行。我并不是完全帮娘子,也是在报恩大人,报恩官家。所以此次官府征人随行,我递了名帖。”

    温圻跟她说的还真多。

    岑湜命莫偃戈秘查魏彦韬,她能有这些见地,看来私下襄助颇多,否则必不能如此清楚。真是个有胆有识,忠君爱国的姑娘。

    “原来如此。”纾纾微笑抹去她泪水,“你再等等,莫大人已捉住盗粮贼寇,这些天也一直在搜集罪证,等和亲事毕,必定会回头整治贪官,届时你家冤情就能昭雪。至于税收,我相信官家能秉公处理。”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

    宝昭寺在王宫西北,既是罕罗第一寺,也是皇家宗祠。每逢国家大典,都需提前祭祀,主持者是寺内得道高僧,称活佛,亦是国师。

    虽不知缨缨计划,只能在金光殿等候,但纾纾还是派巧月出门查探。待平安度过明日婚典,带她出宫。

    祭祀需在午前沐浴禁食,待未时正开始。纾纾听到撞钟声,古朴厚重,余音悠远。许是近日思虑过重,她闭目倾听,有意沉声定气,不知长鸣几响,竟真有一种纷扰消弭、我心自然的超脱之感。

    想起昨日莫偃戈的祈福之语,她默念起《地藏经》。

    时辰流转,默诵未完,因太过入迷,巧月闯进屋里她才听见脚步声。

    “娘子,不好了,薛娘子有事!”巧月大声道。

    心还在那经文中未醒,待咀嚼这话片刻,纾纾方才回过神来,眼皮兀地一跳,“怎么了?”

    “我在宫门西北角等祭祀完毕,隐约是能听见宝昭寺里头的诵经声,也不知是什么事,突然经就不念了,后来一阵骚乱,寺里跑出来一些人。我打听清楚,说是薛娘子在宝殿里头、罕罗王族先祖面前以血起誓:不争后位,请佛见证。”

    “什么意思?”纾纾有些头晕,孩子像有什么感应似的,在肚子里翻腾,她捂住小腹问:“什么是以血起誓?”

    巧月上前来扶住她身子,凝眉道:“是......是剜心。”

    险些站不住,她大骇,叫巧月搀着才跌坐至榻上。

    “罕罗以佛为至上之道,也是国教,佛前洒血乃是大忌,薛娘子她,她不知为何要做此惊世骇俗之事,又逢今日祭祀大典,国师震怒,要降罪于她。”

    难怪要瞒着众人,她做这等险事,要是纾纾知道,怎会答应?

    “人呢?她人在何处?”

    “胸前受伤,被王上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