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晴天霹雳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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湜面容轻扬,慵懒声道:“这回帘子掀不开了。”

    迷蒙间,唇上一紧,温暖潮气裹她一身。纾纾攥紧他袍角,霎时燥得全身都发起热。

    真怕自己传出什么“妖妃”的名声。

    泠泠月色铺陈黄瓦红墙,更深露重,人影晃过,新叶飘摇。

    一路从太和门抱到顺安宫,宫人瞠目结舌。

    纾纾被他撩拨得筋软骨酥,一时没气力挣扎,干脆装睡,双眼一闭。

    先行的内侍已叫医正候着,甫一落地便来探脉诊断。确如她所说,无甚大碍,只消休息几日,退肿后自当痊愈。

    卸妆换衣,一通忙至夜半,岑湜一直在她屋里待着,纾纾有些担心,“陛下一整日都未理过政事,如此可好?”

    “天子也得告假,我一日怠政,难道地会裂了不成。”

    她哑然失笑,真是好一张嘴皮子。

    “沈姐姐说你幼时寡言少语,可真瞧不出来。”

    岑湜振振衣袖,“她哪里见过我小时候,不过是道听途说。”

    两人调侃几句,秋棠从里间走出,“陛下,娘娘,热水已备好。”

    纾纾闻言张开手臂,叫他好抱,“那我是见过的,只可惜,没记住。”

    “你呀你呀,我心心念念这么久,竟是一腔错付。”他伸出手来。<                                                岑湜体力出奇得好,抱了这么久仍是迅捷稳当,他自有一法子让腿疾显得不那么鲜明,纾纾几乎感知不到。

    秋棠闻两人说话声渐弱,合上门窗。心想,陛下好像以前也替沈婕妤沐过浴,让她们都不许靠近。她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悲。

    翌日时光美好,比前一天更晴。岑湜像是疏懒,时辰到了都不肯起身,只赖在纾纾身上把玩她的头发。

    “陛下,上朝吧。”纾纾耸肩催促。

    “不想去。”他翻身又将她亲吻一遍。

    帐子里一晚的旖旎风情,迷香绮色,不消片刻便热上几分,纾纾的右脚不好动弹,只能皱着眉用膝盖拱他,“陛下,快去。臣妾虚弱,不能再受。闲暇时再陪陛下如何?”

    岑湜不满地松开手,临走前在她胸前抹上一把,一脸的浪荡子模样,气得纾纾发笑。

    他走后磨蹭个把时辰才起身,东兰从门外走来,托着一方红漆木案。秋棠正在替纾纾上妆,随口问道:“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是陛下送来的,说是昨日落在马车上。”

    纾纾陡然想起,岑湜用她的钗环做坠子压那布帘,并未收回。

    “放下吧。”秋棠随意一指。她朝镜中端详,发髻圆润,眉目清秀,再簪些首饰就极好。

    随手翻开木案上的红绸,纾纾的玉佩、璎珞、金钗,齐整摆在一排。本是不经意一觑,心头骤然一紧。

    “这是什么?”她拿起一支金簪。

    秋棠随她视线定睛一看,登时煞白一张脸。

    这是支金丝花簪,上头用金丝攒成一大两小三朵梅花,白玉石做簪头,与她自己的那支极为相像。

    “我原本那支杏花的呢?”她递给秋棠,胸膛突突狂跳。

    秋棠凝神细看,疑窦丛生。

    “姑娘,您昨日分明簪的杏花簪。”她闭起眼冥思苦想,“我记得您在与陛下喝葡萄酒时还戴在头上。”

    后来就再记不住,喝完酒去见大姑娘,一路上先是激动后又担忧,胆战心惊才回到宫里。哪里记得什么金簪。

    怎么会换了一支簪子?

    纾纾揉揉眉心,脑中摸索起昨日回忆。若是流落宫外被有心人拾走利用,她哪里说得清。

    岑湜看见的一定是梅花簪不假,否则怎会送回,若说要额外赏赐,更不会这样藏着掖着。昨日行程匆忙,未曾换过一次装扮,缨缨也没在她头上簪过什么。

    如此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从去溪谷到坐上返程的马车中间这几个时辰,有人换了她的簪子。

    可她毫无印象。而又是谁平白无故换人金簪呢?

    她摸了摸头发,脑中蓦地浮出一张脸,陡然一哆嗦,那名字几欲从嘴里蹦出来。

    纾纾赶紧摇头,会这般巧么?

    梅花簪紧紧攥进她手心,指甲发白。

    “赶紧收起来,以后都不许再用。”

    “是。”秋棠转身,还未提步,纾纾又急促道:“不,放在妆奁里,明日就戴,要常戴。”

    她必须让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变得有案可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