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无可奈何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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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绢下裙。莫偃戈来不及看清绣的什么花,急忙将头一撇。
“怎么?这就怕了?”她哂笑。
莫偃戈的脸腾地起热。
自打上次两人针尖麦芒吵过一架后,纾纾觉得莫偃戈就是个空有奋不顾身之勇,却无谋定后战之智的纸老虎。你越退,他越觉有机可乘,你若是进,他反倒手足无措。
纾纾往窗外看了看,扯着他的袖角让开身,“进来。”
“当真?”莫偃戈惊诧抬头。
“快,别叫人瞧见,你要站在外头跟我说话吗?”
流星阁原本设计之初是能做自雨亭的,所以近水,水来自阁后的溪谷,因此背面靠山。虽说很少有人往这边来,但既然来了,还是谨慎些为好。
莫偃戈长臂一撑翻过窗口,纾纾连忙关紧,又将床前的纱幔落下,只留下一盏豆大的灯光。
“可别映出影子。”她自言自语,四下查看一番才放下心来。
这一阵忙活恰让莫偃戈看个够。
一举一挪间轻纱似云,缥缈似雾,只余胸前一片红灿灿,似霞般染在她白玉肌肤上。她右胸竟有一颗痣,装点其中,如一只乌雁向东飞去。
“莫偃戈?”她叫他。
莫偃戈看得目不转睛,呆在那里,不得动弹。
纾纾寻件外衫披了坐下,“找我什么事?”
他迥然不已,“娘子,恕在下唐突。”
“怎么?没见过女人?”纾纾摇着团扇揶揄,“三伏天往京中各富贵人家院子里看看,哪家 娘子不是睡玉簟,穿散履,着纱衣?”
莫偃戈低头笑笑,“西南湿热,又多蚊虫,一到夏季身上黏腻,燥痒难忍。我们军营的汉子都是去野外洗澡,那儿的民风未全然开化,男子女子穿得都少,让中原人说,得是‘衣不蔽体’,有时同一些小娘子共一个池塘洗澡也不足为奇。”
“还有这等事?”纾纾心下好奇,一双水亮的眸子直眨,“那儿的姑娘可都是如朵图一般的美丽?”
“那倒不是,那儿的人都黑些,阔鼻大眼,毛发旺盛。朵图是通婚所生,取两家之长,她还有一个妹妹,听说极为相似。”
纾纾颔首,如此异域风情,真想去瞧瞧。
莫偃戈心道:纾纾自然与其他小娘子不同,怎能随意造次。不曾想真到此美人窟中、芙蓉帐前,反倒没了胆色。
“对了,今晚贵人们筹集来的财宝,我粗略估算,该有几十万贯,虽不能填补你的空缺,但聊胜于无。”纾纾边说边撩帐去拿名册,悠扬的声音近而远,远而近,“你看看,过几天还有的,我再着人送去。”
莫偃戈轻轻摇头,“我那窟窿哪是这种手段能填的,只不过是官家想看看各家实力,抽丝剥茧,也好对接下来要清查的户部账目、各府家底做个对比。”他说着翻看名册,“我先收下,到底是充与国库还是直接拿去西南,再同他商议。”
“好。”纾纾顿了顿,倾过身低语,“我将杏花簪一套的首饰记于其上,东西也已放进箱子,若是以后找出一两件,都算是这次募捐换银流落在外的。”
莫偃戈心中突如洗灰去尘,明明一亮:她真是聪慧,此法甚妙。
此间语毕,两人沉默对坐。
屋里暗香潜流,门窗紧闭,不禁透出些烦闷来。
纾纾拿不准岑湜的意思,他到底是要她跟莫偃戈保持暧昧,以此拖住他留在京中的心,还是有意放她和莫偃戈接触,到时拿他一个秽乱宫闱的大罪作为后手?
总之都恶毒得很,不说莫偃戈,她想不到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办法。可实情在这里,已经上了贼船,退却不得。
纾纾瞟他一眼,莫偃戈静得如一尊石像。犹豫半晌,问道:“你说喜爱我,就没有半分考虑过我的性命?”
饶是只有那豆大点的灯烛,仍将莫偃戈痛苦的脸色照得清清楚楚,“纾纾,我不知道。”他攥紧拳头。
唉,这是造的什么孽。
“你到底为何而来?”纾纾耐不住拍起扇子,额间发丝微扬,领口起伏,半掩着肩上漾漾澹澹的一层薄汗。
莫偃戈忙低下头从怀里掏出几张信笺,“这几日我找到些与户部牵扯的旧案,也不知能否奏效,请你看看。”
“我?”她哑然失笑。
问薛铭,甚至岑湜都可,偏偏找纾纾。她哪里看过什么案牍卷宗。
“我就不看了,你坐着喝会儿茶再走吧。”
莫偃戈会心一笑,收起信笺。
不过是想来看看她罢了。
纾纾不再管他,自站起要去睡,便将外衫脱下。背后突然一阵响动,顷刻间,莫偃戈的怀抱就围满她身躯。
他的声音低沉又无奈,“为何不是我先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