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如胶似漆赠狐氅(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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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赶紧回去。对了,你们的炭够用吗?”

    “够了。”秋棠起身摸了摸纾纾手里的炉子,“还有余热,再过半个时辰就得换。”

    “嗯,你也回去,我看几页书就睡。”

    “娘娘不怕陛下来?”秋棠把炉上的热水灌进汤婆子。

    纾纾摇头,“要来也是深夜,他怕吵着我,这几日都不来。”

    “我让她们先回吧。”秋棠拿着灌好的汤婆子边走边说:“娘娘这里还是得有人,万一呢。”又麻利将床铺好,把东西塞进被窝里,撩帐行出。

    “我这儿不要你碍眼。”纾纾心疼她,“陛下真的要来,还有黛眉,再不济还有我。”

    秋棠噘嘴道:“我管他。上次您跪伤腿,医正说您年轻,没有大碍,可我怕这冬天寒冷引发什么遗症,您自己也记挂着点儿啊。”

    “真啰嗦,你督查这么些天,我可有疼痛不适?”纾纾佯装恼怒,“快走,去去去。”

    秋棠长叹一声,这才抱着炭灰退出。

    前朝的兵戎愈演愈烈,莫偃戈煽风就跑,剩下岑湜领着仕官派周旋应对。刚收拾掉几个人,他觉今日乏累,该早些回去歇歇。

    深夜,宫宇森严,月光融进灯笼里,才渗出漫漫暖意。

    因公务繁忙,恐惊扰,他们一直是分房而睡,偶尔才在一处。

    纾纾正合书要起,门吱呀一声,岑湜披着那件新做的狐氅走进来。见到纾纾他先是一笑,拂了拂身上霜露才摘下帽子。

    “陛下。”她有些惊喜,“还以为您不来。”说完伸出双                                                臂替岑湜脱下狐氅,轻柔无比。

    “这几天愈发冷。”他探触她的手背,又拢紧袖口,“药还喝着吗?”

    “卓姐姐说再吃几服就彻底好了。”纾纾牵着他欲往塌边去。

    门外忽一阵风号,听得打在屋瓦上当啷一声。

    “变天了?”她自语,便上前推开小窗。

    外头微微一亮,清晖一弯,不知是何方仙子悠悠扬扬洒下一方天地的雪来。她讶然,轻轻捂住嘴巴。

    不过片刻,原本细碎的雪点换成花瓣大的白绢,院中槐树老态龙钟,几只孤零的死叶此刻仿若活了过来,流入雪舞,翩跹归于庭中。

    “凝云商作雪,顷刻满天涯。片片疏还密,霏霏整复斜【1】。”岑湜也窥见此中奇景,不禁吟出诗来。

    纾纾嫣然一笑,目不转睛。黑夜又明亮几分,她抬头四顾,雪无根,月如钩,都悬着,没有依仗,心中莫名一殇。

    “怎么了?”岑湜瞧她神色微微一黯,将她肩膀揽入臂膀。

    这初雪来得猝不及防,又急又大。纾纾伸手拽紧他衣襟牢牢将人倚进怀中,“陛下,臣妾心慌。”

    岑湜眉头一皱,一手搂住她腰身,一手将窗关好。

    凉色还留在身上,她觉颈间沁沁,便缩了缩脖子。

    “喝杯热酒暖暖?”遂忙去炉上斟过一盏。

    一杯下肚,五脏六腑热意涌流,方才愁绪一扫而空。抬眸看见岑湜微笑看着自己,眼中柔情似水。她心头一动,顺眉轻声道:“陛下今日回来得早,可是有话同臣妾说?”

    岑湜察她面有娇色,忍俊不禁,“难道,无话便不能找纾纾?”

    他弯腰一托,人才抱起,纾纾欢畅的笑声便从耳边传来,“陛下要紧的事太多。”

    床铺已烘得很暖,纾纾仍觉不够,光手钻进他衣裳里,“今日去见了朵图,她还在生气。”

    岑湜背上那条新疤比别的地方薄,她指尖若有似无划擦着,挠得人心痒。便正躺过来,举着她放在自己胸前趴着。

    “日久年深,我等她。”

    纾纾心中直叹,可真是一对怨偶。

    “我听说北貊人刚到鸿胪寺,陛下何时接见?”

    岑湜在淇州时与北貊人常打交道,这些年北边形势稳定,北貊王庭几乎每年都会派人来朝贡拜。

    “皇兄在位时北貊便已称臣,此间商贸广增,边民安居,这次......”他欲言又止。

    “怎么说?”纾纾疑问。

    “北貊王年事已高,在继任问题上却犹豫不决,以往朝贡,都在早秋,大巍赐下财帛绸缎、粮食珍宝后他们便会返回,正好在寒冬之前抵达草原。”

    纾纾思忖,“来晚了?可是......王庭有何变故?”

    岑湜点头,“北貊王有十几个儿子,成年的八个,其中嫡系有继承权的四个,他今年身体不太妙,几位王子蠢蠢欲动,已在暗地里争斗起来。”

    “来的是谁?”

    “寺卿上奏,来的是三王子和四王子。”岑湜忽轻轻拍哄,转念道:“这些事你先撒手,我准备招待他们去桓山冬猎,养好身子,到时带你们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