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自讨苦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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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寒眉竖眼的,狠不过几个字又软绵绵添成怨怼。
纾纾心酸道:“说什么?薛府如今全系你一人身上,我怎么敢躲。要不就说......”她顿了顿,眼中狡光一乍,“说父亲是你眼前红人,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又这么受宠,再生出皇子,就是下一个权倾天下的妖妃?”
岑湜不禁失笑,他揩去眼泪,目光渐渐柔和起来,“胡说八道。不过,要真这么说,我怕是会气得七窍生烟。”
纾纾知道自己拧巴得很,一边拿生死看淡宽慰自身,一边又总放不下胸中那颗自由徜徉的心。
一面想得过且过算了,一面又想为家人争上一争。
双双笑过,两人执手相望,空中涌动的仿佛是许多说不出口的话,又像是暧昧拉扯不开的探究与期待。
“你到底,何时才信我?”岑湜淡淡问,目光紧随。
他又说这话了。纾纾不敢回答,默默垂下眸子。
你可是皇帝,我能信么,敢信么?也怕信。
古来多少女子错付一腔真心,男人在外自有一方天地,随心所欲,可进可退。可女人立世艰难,有纲常伦理,各种规矩束缚,好不容易以为觅得一如意郎君,又有多少被蹉跎,被辜负。何况帝王之家。
她原本就是政治上的一枚棋子,怎么敢用真心去换他几句誓言。到时事过境迁,前朝形势千变万化,一颗真心又能抵得过皇帝的几分怜惜。倒不如最初就不要给,末了也不痛苦,不伤怀。
纾纾脑中突然闪过莫偃戈的脸,想起自己逼问他在不在乎她的性命时,他那纠结又迷茫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辙的同病相怜。
岑湜已经算性子极好的,他们都还是不敢赌那一分人心底的善。这一路走来,他怎么设计自己,设 计卓怜袖,她一清二楚。
纾纾舔了舔嘴唇,勉强挤出一个调皮的撒娇,“陛下肯不肯再为纾纾沐浴一次?我身上不舒服得很。”
岑湜眼神一黯,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沉默好一阵,最终还是将人抱起。
这次不同,纾纾是清醒的,那毒势如排山倒海,但熬过最艰难那几个时辰,竟没那么昏沉了,思路通畅。
雾气氤氲缭绕,炽热的胴体交织在一起,尽管无比亲密,却像隔着一层摸不着的纱。
两人都算彻夜未眠,岑湜不徐不疾掬水又覆水,她肌肤上水渍扑满、滑落,如此反复。纾纾倚在他怀里,侧脸贴着他锁骨。
“陛下,是谁点的火查到了吗?”不必问,纾纾第一个排除天灾。
“嗯,已畏罪自杀,身上搜出绝笔信,说什么替天行道。”
纾纾低笑,“大抵是你‘罔顾君臣伦理,动摇朝纲,天下必定大乱’罢?”
“又被你猜中。”岑湜刮刮她鼻子叹了口气,“早知改革不会这么容易,倒真没想到有人要我的命。”
“想必悔恨扶你上位。”纾纾伸手抱住他腰背,水流在周身打着旋,荡荡漾漾挠得人发痒。
“好在朝中暗里襄助我的人不少,苦之久矣。”
“嗯。”纾纾闭上眼蹭了蹭,“陛下顺大势所趋,臣妾相信您一定会完成父兄之志。”
他们说起朝堂局势的时候比男女情爱时更加自然坦荡,那层纱仿佛消失,揭下尴尬和试探,融进水里无影无踪。
“我有些累。”岑湜卸去几分力将头靠在她额上。
他鲜少露出疲态,总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底隐约泛出丝疼惜,纾纾不可置信地摸摸心口,那感觉转瞬即逝。
她恍了会儿神,将手掌贴近他心脏,“眼下还有场硬仗要打,陛下一定要撑住。”
岑湜倏地睁开眼凝眸望她,脸颊绯红,“我会的。但你如此……叫我分神。”
她有些鼻酸,泪光闪动,“是臣妾拖您后腿,我糊涂。”
这毒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解好,昨夜大火,宫内可谓是漏洞百出。没有预警,没有调度,全靠人多势众,太值得一回教训。
“你暂且好好养病,我让德妃分担些,不必事事往自己身上揽,知道么?”
“好。”她点点头。
水温渐渐散低,岑湜抱她出来擦净穿衣,她温顺得像只小羔羊,柔情蜜意地盯着他,像是真的知错。
“顺安宫虽无甚大碍,但西墙得重新修缮,届时必定吵嚷,你跟我住楚宁宫吧。”
“陛下这是要日日看着我?”纾纾环住他脖子扑腾双腿。
岑湜一天一夜未眠,走得略略不平,他不禁放慢脚步,生怕颠着怀中人,“是,你最不让我省心。”
“真的?”纾纾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那你手心里的伤怎么来的?”
岑湜微一愣,并未止步,小心将她放到床上后,眉头一紧,道:“切勿轻举妄动,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