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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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清宗位于中则洲之南的迎洲,仙车日行万里,终于在子时落在了悬清宗山门前。

    尧宁依偎热源,睡得脸蛋红扑扑,在仙车降落的摇晃中缓缓醒转,无意识地蹭了蹭颊边温热。

    迷蒙抬起脑袋,撞进潋滟双目里,那眼睛好似两汪千寻深的潭水,掩映在深山幽境中,隔绝世间纷扰,却独独盛进了她的倒影。

    尧宁一时看得入神。

    这人美得好似天上神仙。

    帘子掀开,夜风灌入,尧宁被冷意一激,神思陡然清明,猛地站起转身。

    披风自肩头滑落,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拾起,沈牵抖开披风,重新披在尧宁身上。

    尧宁回头看他一眼,漠然中夹杂一丝厌烦,沈牵手上顿了片刻,垂下目光,继续去系披风的两根绳结。

    尧宁劈手夺了过来,胡乱打了个死结,跳下马车。

    褚良袖见这两人一前一后下来,收了仙车,三人徒步往宗门走。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冷凝。如练月光自天宇垂落,照着夜风中摇晃的花树影影绰绰,春山中偶有有鸟雀啼叫。

    褚良袖左右看了看,冷不丁开口:“你搂小师妹干嘛?”

    沈牵与尧宁皆是一顿,沈牵看了眼尧宁侧脸:“你身上太冷。”

    褚良袖哼了一声,转向尧宁:“我身上很冷么?”

    尧宁有些无奈,她有时畏惧褚良袖,有时又觉得大师姐像个偏执的孩子,需要耐着性子哄一哄。

    她柔声道:“我天生畏寒,跟大师姐没关系。”

    褚良袖哼哼两声,明显不太满意。

    入了山门,又是长长一段大道,两侧高楼碧瓦飞甍,匝下厚重阴影,三人如几粒浮尘,缓缓向前挪动。

    时隔月余,再回到悬清宗,尧宁只觉恍如隔世。

    她环视周边楼阁风景,有种归家的感觉。

    不是沈牵的道侣,也还是悬清宗的弟子。大师姐这样说了,就代表着宗主的意思。

    尧宁心中酸胀,悄然握住了大师姐的手,褚良袖愣了一下,眼中便跃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得意地看了眼沈牵。

    沈牵:“……”

    “说来,你们既已不是道侣——”褚良袖似乎真心疑惑,“为何还能搂抱?”

    “我心悦阿宁,自然想要亲近。”沈牵略去其中细枝末节,隔着褚良袖看尧宁,“阿宁与我夫妻三年,想必有些举动是发乎本心,无意为之。”

    尧宁侧脸清寒,看不出情绪,转向褚良袖时眼底才露出一些暖色:“大师姐,我只是畏寒。”

    褚良袖若有所思,尧宁不欲再纠缠:“我先行一步,今晚借住师姐问鼎峰。”

    沈牵黯然地看着尧宁离去背影。

    褚良袖瞧了瞧他,面无表情说出自己思考出的结论:“原来你是个暖炉。”

    沈牵哑然,头疼道:“大师姐,你不懂这些,休要胡言乱语。”

    褚良袖听了这话,身上无端散发出一股战意,无形间气势已变:“我怎么不懂?”

    她冷峻目光盯着沈牵,一字一句认真道:“小师妹就是把你当个暖炉。”

    褚良袖想了想,觉得自己领悟得十分准确,自言自语:“原来男人除了当道侣双修用,还能当暖炉取暖。小师妹真是聪明!”

    沈牵不欲与褚良袖争论,几步追上尧宁,恳切道:“问鼎峰寒冷,你衣物被褥都在咱们家里,今晚便先与我回缥缈殿中,可好?”

    “与你何干?”

    沈牵一怔:“什么?”

    “我说,与你何干?”尧宁目光讥诮,仰头看他,缓缓道来,“师兄是我何人?何至于关心到这个地步?还是你对所有师姐妹,所有女子,都是这般没有分寸?”

    “阿宁!”沈牵压着恼意,“你明知我心……”

    “我不知。”尧宁打断他,“我只知那日魔气入侵,我危在旦夕向你求助,被你舍弃;只知当日中则,你亲口所言,要削去道侣印;还有从前——”

    尧宁目光虚了虚,嘲讽一笑:“从前我卑微求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声音平和,仿佛在陈述旁人的平生:“被你一剑穿心。”

    手指指向自己胸口:“霆霓剑从这儿穿过,而你整理好衣衫,像个被扰了兴致的恩客……”

    “尧宁!”他打断她,眼尾泛红,气息急促起来,不知是气她言语自轻自贱,还是气自己混账。

    尧宁打量他,轻轻笑了:“我谈来尚平淡,怎得你倒委屈愤懑上了。”

    她声线婉转,带着点笑意:“莫不是我记错了,其实那日受伤的是你?”

    沈牵下意识别过脸。

    尧宁打量他这幅模样,片刻后感到无趣转开目光:“还有从前……”

    从前嘛,还未成婚,桩桩件件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却是怪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