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常胜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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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与他虽非一母同胞,但将军,也是将他视作真正的储君。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选择谋逆。”
天下早已在他掌中。
长陵是边塞之地,将军率长陵军守之数年。锦绣年间,哪怕深受天子忌惮,也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可深受其器重的太子,却选择了谋逆。
其中原因,几乎成了无人知晓的谜。
楼若听这样的说辞已经司空见惯,甚至连她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想问皇兄一句,为什么。
只是他们都没有这个机会。
“齐元叙,后来呢?支援路上发生了什么?”她察觉到他在有意逃避。
破旧的荒庙此时因凛冽的风入侵而陡地冷了起来,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齐元叙却没有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痛苦的回忆正在逐渐侵占他的脑海。
“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他的声音也因此沙哑起来,“钟王。”
“殿下应该猜得到,钟王与皇后娘娘曾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在娘娘入宫后,他与长陵的关系也并不算差。即使因此受到陛下忌惮。”
说到这,楼若想起钟王自尽前,唤的那一声“徽霓”。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不甚好受。或许那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可在他们二人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彼此。
在过去的三年里,长陵军才能一直径自守着长陵,而非臣于新 天子。
“那一日,快要到长州时,他急匆匆见了将军一面。告诉将军,不能去上京。”齐元叙的眼睛瞬时通红,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地在发抖。
六年来,这一幕一直是横在他心间的一道坎。
他一直在想,如果那一日,他同钟王一起劝住将军,是不是将军就不会死在长州,死在那群宵小之徒手中。
可惜一切都没有再重来的机会。
“将军没有同意,不知是什么原因。等长陵军到长州时,那李挽竟阻住了我们的去路,甚至不惜兵刃相见。”
“最后,是将军孤身入城与其谈判……”齐元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此时,他已不知该如何再继续说下去。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余晖之下,将军回头叮嘱他:“齐元叙,以后长陵军就托付给你了。请好好将他们带回去。”他第一次在将军眼里看见泪光。
那一刻,将军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他太天真,还傻傻地以为常胜真的会长伴将军左右。傻傻地以为将军,会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得胜归来。
“我们在城外再等来的,便是将军的尸首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恨此时一览无余,尽数发泄了出来,“那李挽是什么狗东西?忘恩负义,伙同不知哪里的叛军逆贼,竟敢……”
终于,他还是俯下了身,泣不成声。
他未曾回头,更没有看见楼若的满面泪。
她甚至不敢根据这些齐元叙的只言片语,去在脑海中想象那一日的场景。她一向视为英雄的舅舅,倒在那样狭窄的土地上。
沙场之上,万丈荒原,都不曾迷失。
那一日,竟被困倒在长州城外。
而她,在过去三年间,一直以为他还活着,一直不曾真正走近过。她的心在此时此刻,止不住地抽痛。
*
皇宫昭明殿。
沈弃在一众暗格里,找到了当年东宫太子的印玺。看着眼前书信之上,落款处的字迹,心下当即明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个布了六年之久的局,至于要在不久后落幕了。一旁的裴寂俯身后,问道:“他要回来了么?”
沈弃抬眼,将目光落在殿外星辰间,反倒没由头地反问裴寂,“她真的走了吗?”
裴寂摊手,斩钉截铁般地道:“走了。她打心里不信你我,留在上京,恐觉得是陷入我们的圈套之中,自然是走得越远越好了。”
他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楼若在上京城内,时时刻刻都处于监视之中,太师府、皇宫,都不是她会放心待的地方。她就算心有疑虑,第一时间,也想的会是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去谋划一番。
她最熟悉的地方,无非就是长陵。
可沈弃总是不放心,“我还是怕她有所察觉,毕竟当年,就差点没瞒过她。”他眉目间始终不曾舒展,想起当年场景,仍心有余悸。
“可这一次,就算她察觉到了,不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么?”裴寂的心一直放得很宽松,“太子殿下,会拦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