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秘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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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沈弃在孤冷的皇陵外,曾见到过那位消失了整整三年的太子殿下楼清邰。
他出手狠决,要一剑杀了他。
可当沈弃抵着那把剑一步步逼近,一声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她的皇兄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资格?”之时,他却选择了步步后退。
就像锦绣十六年在承德殿上、在上京城一样。
直到他放下了刀剑,平静地开口:“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即使在沈弃眼中,他早没了当初身为储君的气魄与胆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落魄不堪,整个人平白苍老了许多。
但他还是坚持说,“我会助你杀了那个人。”
冰冷的雪落在他身上,天地一色间,他又朝着风雪里走去。
后来,他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钟王死在了承德殿之上,朝局将再度清明。可唯独他自己,仍是暗夜独行。
*
楼若赶到太师府时,仅仅只是第二日的黄昏。
太师在暮色里静静地坐着。
看楼若走过来,才缓缓站起身来,向她行礼,“殿下。”整个人佝偻着,不曾抬眼。
楼若扶他起来,问道:“太师要走了么?”
在轻咳了几声后,他回道:“该走了。”心底生出莫名的悲凉,但很快便被掩饰住。
“老夫十六岁入京,离家已有近五十余年了。年龄大了,总是想念起鹤州的鳜鱼,想念那青石路。殿下,这怕也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随着一声轻叹息而来的,还有更深沉的思念,“他,还是不愿意来见老夫吗?”
楼若想起之前太师所说,“无论三年前如何,三年后如何,还请殿下若见到他,请他来一趟太师府吧。”
可她也没有见到他。
皇兄消失了这么久,她不知怎么才能找到他。
她大概是明白的,他是害怕 再见到太师。堪称大儒的太师,引以为傲了半生的学生,到最后,走上的竟然是一条谋反弑君之路。
他有愧于他的教诲。
看着太师一双此时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楼若几经斟酌,还是回道:“阿若找不到他了。”
他点了点头,“是,老夫该明白,他是不愿见老夫的。”随即理了理鬓角有些乱了的白发,正身看向楼若。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太师,能不能不要走。”
她知道裴寂说得对,鹤州水患未平,且近处的燕云十六州虎视眈眈,她不能放眼太师陷入未知的险境。上京虽也处处涉险,但她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定能避免绝大数的危险。
即使有些避无可避,她也可以寻一条退路出来。
可太师在良久的静默之后,笑着道:“老夫归乡心切,还望殿下|体谅。”
他的笑里藏着几分落寞。
楼若本想再多说几句,可还未等开口,便听见太师说:“老夫留在上京,对殿下的助益已经变得微乎其微,反倒会招来那群无知之徒的记恨。”
“还是让老夫走吧。”
“鹤州的鳜鱼,当真鲜香味美。”他露出真切的笑容来,“殿下若有机会,也可以来尝尝,老夫亲自招待。”
他愈走愈远。
楼若自知留不住他。
在小院的桂花树下站了半晌后,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殿下”时,才回了头。
纪子辞站在她眼前,颇有几分少年人的气性,全然不似三年后的沉稳,“府门要关了,殿下还是勿要再留。”
她问他,“纪三公子,你去过鹤州吗?”
本以为是一句极为平常的客套话,可纪子辞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殿下如何知道我是纪三?”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听你兄长说的。”
纪子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兄长已经许多年不曾回过纪府,不曾见过他。又如何知道他的模样,他的名字。
可楼若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
她第一次听见纪子辞这个名字,便是从子阙口中。他告诉她,“殿下,我去见了我那三弟弟,着实淘气。”
“与我当年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你说,他是不是也是学武的料。我父亲那样死板,可不要再养坏了他。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于方寸朝堂之上?”
……
不知三年后的子阙知不知道,他的三弟弟,终于还是长成了一个文人。
楼若看着眼前洒脱不羁的纪三,心底竟有些动摇。上京能给人带来的,只有无穷的愁思和惊惶。不如去到鹤州,山高水远,阔步向前,才能不枉少年。
而她会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