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冷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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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楼若。她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她必须比同龄人更快地成长起来。
这些道理,楼若明白得很晚。
直到不得不认清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这一次,她不想再耽溺在父兄编织的美梦里,做一个沉寂的公主。
一旁的太子妃在听见楼若的话时,鼻尖猛地酸了。她想起自己离家出嫁之时,告诉庶弟裴寂的那句话:
“阿弟,你不再是小孩子了。”她逼迫着他快速长大,承担起庇佑家人的责任。
入宫后,她看着无忧无虑的楼若,逐渐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她心想,阿若总归是可以做那个肆意自在的人。
所有人都有难处和苦楚。
但至少,阿若少有烦忧。她唯一苦恼的,恐怕就是兰园的兰花何时开、沈侍读何时来、皇兄皇嫂在何处、父皇会不会一直陪着她。
她可以一直做一个小孩子。
可今时今日,太子妃竟从楼若本该澄净万分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难过,她说她不再是小孩子了。
这使得她的心隐隐作痛。
楼若的目光,太子妃无处可避。她想起过去数日经历的一切,从心底涌出抑制不住的委屈。
她想哭出来。
哪怕殿下告诉她,不能哭。哪怕所有人都在避开此事,逼迫着她早日遗忘这件事情,早日做回昔日心无波澜、笑意盈盈的太子妃。
在那一刻,她还是想哭出来。
楼若不知从何时便紧拥着她,一遍一遍安抚她的心绪。
靠 在她的肩上,太子妃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孩子没了。”
她的泪浸湿了衣裳,浸湿了早早干涸的心。
*
一时之间,那些痛苦的回忆尽数袭来。
太子妃清楚地记得,那一日是腊月初九。
待她晕晕沉沉地醒来时,身边坐着一向忙碌的太子,他眉间紧锁着,没有笑意。
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明显是下了朝匆匆赶过来的。
太子妃知道是自己让他担心了,便想要强撑着坐起来。可身体疲软得紧,根本撑不住。反倒惊动了太子,他又扶着她睡下,“阿芙,好好休养。”
裴芙,是她的名讳。
入东宫太久,人人只唤她太子妃,裴芙自己都快要忘了她是河东裴氏之女,她叫裴芙。
裴芙看着眼前自己的夫君,心底不自觉暖了些。可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太医,心又揪起来,“殿下,妾这是怎么了?”
那一刻,她心底是有些怕的。
怕片刻的温存只是夫君的怜惜。
但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太子告诉她,“你有身孕了。太医说,这两日天气骤冷,你身子不免有些撑不住,所以才昏倒了。”
本该是一件喜事。
可说这些话的太子眼里没有丝毫喜悦。
他这样的神色,裴芙很久之前见过一次。彼时她还不是太子妃,只是世家大族送入宫供太子选择的秀女。
那日选秀,太子匆匆赶来时,便是这样的神情。
冷漠、疏离,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明明周遭是那样喜庆的氛围,可他仍旧淡淡的。
甚至在选中裴芙时,也不曾有笑意。
如今再见到这样的太子,裴芙心底空落落的。她以为夫妻数年,在他心里,至少是有她的一点位置的。
但她还是覆上了他的手,“殿下不高兴吗?”
她想听听他的心里话。
可太子很明显在敷衍她,“怎么会?本宫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甚至在说这些关切之语时,也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裴芙那时什么都知道。
却还固执地存了一丝念想,强迫着自己相信太子的话,相信他和她一样,一样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世。
后来不知是因为她太累,还是她在有心逃避,自那一日起,她接连迷糊着,睡了好几日。
期间除了楼若来找她,被太子拦着以外,也没什么人要见她。
裴芙一直按照太子的心意安静地休养着。
她知道她有身孕这件事,出了东宫,无人知晓。也知道,这是太子在有意封锁消息。
可她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直到那一日,太子一反往常地没有回寝殿休息。裴芙放心不下,打算去正殿看看情况。
在殿外,她听见内里那位文侍林殊的声音,全然没了往日的轻柔,反而带着几分急促不耐,“殿下,你明明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裴芙拿着斗篷的手顿时僵在原地,连着整个人都滞住了。
那一刻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脑海里久久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