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和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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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了,他径自行了叩拜之礼,颔首道:“臣领命。”
关于未来的险恶,他什么也没告诉她。他的私心太重,宁愿公主无知无畏地活下去,也不愿她再胆怯、再后退。
天下人承受不起退一步的后果。
*
楼若再回到昭明殿时,已近黄昏。
庆德帝还在午憩。
楼若觉得奇怪,上前问一直随侍的近侍,“父皇还未醒来吗?这都什么时辰了?”
那近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重复来重复去,只有一句:“陛下今日怕是太累了。”
见楼若直愣愣地盯着,他只好再道:“丞相大人在时,陛下身子就困了。待丞相大人一走,这才安稳地睡了。”
“今日恐怕没精神见殿下,殿下不妨明日再来?”
楼若没有动。
她心中觉得蹊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站在凌冽的风中,清醒万分时,殿内忽地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来人!”
楼若同服侍的人连忙入了内里。
庆德帝觉得周身轻松许多,却见窗外景色已至黄昏,便知自己又睡得太久了。近半载以来,他常常嗜睡,睡梦中总是见到故人。
她多年不曾入他的梦。
却在这半年里频繁入梦,同他闲聊。就如同数年前一般,站在一片迷蒙的雾中,向他笑。
许是他太久不曾见到她,便不自觉留恋于梦中,日复一日。
大梦难醒。
今日见到阿若,他才有了置身于外的心境,“阿若怎 得来了?” 他不好解释什么,只有发问。
楼若俯了俯身,却也只道:“父皇。”并未答他的问。
一时静默。宫人们都识相地退至了殿外,眼见两位主子有话要说,他们不敢逗留。
看着庆德帝并无大碍,楼若的心放下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地问:“父皇今日怎么了?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听近侍说,您格外累。”
面对女儿关心,庆德帝摆了摆手,本不欲多言。但看楼若面色苍白,不免担心,“父皇没什么,倒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外面天冷,要顾惜身体。”
他言辞温和,眉目间透着一丝不忍。和楼若记忆中的父皇没什么两样。
他从未变过。面对楼若,庆德帝从未变过。
“临近年关,政事繁忙。朕得了空一定陪阿若出宫玩,在街上买点好玩儿的,好不好?”
楼若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些想好的措辞到了嘴边,竟如此难以开口。父皇最是了解她,锦绣年间的楼若是不会自请和亲的。那些话一旦说出口,他定会有所察觉。
阻拦是一定的。
她本就没有十成的把握,去找丞相沈近钟,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考量。
可她此时若什么也不说,一切不就又将陷入僵局吗?她拿什么来阻止锦绣十六年发生的一切。
念此,楼若松开了庆德帝一直握着她的手。
跪在冰冷的石砖之上,她感到自下而上的凉意,“父皇,请听阿若一言。”
“我久居深宫,受父皇皇兄庇佑,承天下人恩泽,既做了公主,便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外敌在前,若……”
可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急厉的呵斥打断了,“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是那个侍读沈弃吧。他倒是和他父亲一心,一心要将朕的女儿远嫁,一心要让她受那离家之苦……”庆德帝一字一句,都带着满腔的愤恨。
他早就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
沈近钟竟还执迷不悟,竟敢使这样的手段来逼他,果然是他的好丞相啊。
纵使楼若极力否认,“父皇,不是的!这些话,是阿若的肺腑之言,和旁的什么人无关。”
可庆德帝仿若未闻。
“阿若,你是朕唯一的公主。自幼宫中长大,从不会过问宫中以外的事情,无忧无虑。”
“可父皇,我不想自始至终被人蒙在鼓里,做一个糊涂鬼!”她的声音哽咽,眼中盈盈泪珠,放在从前,庆德帝一定会因为于心不忍而妥协。
可今时今日,他却道:“做一个糊涂之人有何不好,无忧无虑有何不好,万事万物都要看得那么清楚,只会让你更受伤。”
他的话不像是说给楼若听的。
连同目光中的悲切也不像是楼若记忆里稳重的庆德帝,倒更像他曾经年少轻狂时。
可以什么都不顾,可以随心所欲。
楼若心中顿时像被堵住了般,喘不过气来,她依旧执拗着,“不好,阿若不愿。”
父女二人僵持着,谁都不肯低头。
直到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