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赴约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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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十六年》
在场之人皆哗然。
议论声又大了起来,甚至盖过了钟王的声音。
世人皆知,三年前,前朝那位公主无缘无故死在大理寺内。但因其身份,没人敢多纠查,何况新天子也没当回事。
哪怕他们有着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谊。
但终究在皇权面前,走了陌路。
如今众人亲眼看着这位公主,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新朝的承德殿之上,依旧统领着长陵军,在天子面前毫无一点为臣者的样子。
虽没了当年定天下的气势,但也称不上落魄。
让他们座下的这些人,不免猜忌,或许这三年前的谜团,本就是上位之人精心布好的脱困之局。
毕竟,那时的钟王爷权势滔天,两个小辈在他手中,难保有什么好的下场。
可如今却不同了。
钟王在惊得接连退了几步后,才勉强站定,上下打量着楼若的模样,呢喃了一句:“一个人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他看着楼若一步步向她走近,看着她居高临下地凝视他。他顿时悔恨至极,觉得是自己低估了楼若,才没能将她彻底踩死在三年前。
楼氏一族,向来都是顽强至极。
在那样的绝境里,她都能活下来,倒是不比她的父皇和皇兄差到哪里去。
可那又如何呢?
他们已经死了。哪怕楼若还活着,这天下,也早已不是当年楼氏皇族的天下了。
他抬眼与之相视,轻蔑的笑意四散开来,仿若置身于无人之境。
“钟王爷,好久不见啊。”楼若看似在同他客套,可眼底却不见一丝情绪,冷得可怕。
“故技重施,逼宫谋反,这样的罪责,当今天子和朝臣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她将一切又引回了最开始。
这本就是钟王的一次谋逆之举,沈弃将旧事翻出,却在无意间给了他喘息的时机。他们硬要拿“前朝已逝,何必再追”说事,替钟王求一条生路。
可楼若偏生要将这条生路堵死。
她要告诉天下人,钟王要重现锦绣十六年的乱世,他要谋逆,要再次让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不忠不义,他占了个全。
料是他对天子有知遇之恩,也无济于事。
三年乱世,天下人求一个太平求了多久。论是此后有多少人要保他一命,也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从始至终这群朝堂人,是拼不过民心的。
承德殿之上又静了很久。
直到裴寂站起身来,“陛下已下了旨意,您又何必揪着不放呢?钟王毕竟有从龙之功,在座的又有谁没有承过他的恩情,论是长陵军,也……”
“够了!”
楼若强言打断了他。
他今日看来是誓要搅浑这趟水,也是铁了心,要将长陵军拉入此局。
“有罪论罪,天子、朝臣竟然要因为私情而包庇钟王吗?传到天下人耳中,岂不是个笑话!”
此话一出,在场之中竟无一人敢抬起头,皆默不作声。
纵是裴寂,神情之中也多了一份难堪。他虽一直知道,楼若对她舅舅赵其留下的这支长陵军队格外看重,但却觉得她不至于,一次、两次,为了保全他们而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景和元年是这样,今日又是这样。
他们哪里值得你如此做。
就在此时,皇后清平来了。她面色虽苍白了许多,可出口的气势却不减当年,“殿下与长陵既要与天子撕破了脸皮,那我等为臣之人又何必再留情面?”
“长陵三年不曾朝天子,如今一来,便要挑起君臣纷争,众将军何能忍?”
刚才还恹然的一群人此刻顿时涨了气焰,丝毫不顾沈弃的态度,直接站起了身。
清平则越过楼若,欲朝沈弃走去。可他却没给她机会,“皇后有什么话,还是在那儿说吧。”
许是察觉到这语气中出乎意料的冷淡,清平明显愣了一下,但又随即跪了下去,“陛下,只要您一道旨意,今日这承德殿上所发生之事,论谁也不敢乱传。”
她斜了楼若一眼,话中之意已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她是要在这承德殿上,再杀她一次啊。
可惜这次楼若并没有被那牢架束缚住手脚,不再任她欺辱。更关键的是,她到底比她更了解沈弃的心思。他可不是一个愿意被谁牵着鼻子走的人。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沈弃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清亮,“皇后真是说笑了。”
言辞间甚至带了几分挑逗的意味,“今日之事,闹到现在,不就是让天下人皆知吗?何况你也说了,长陵非朕臣民,朕如何治其之罪?”
他的意思是,他管不了。但究其根本,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