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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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萧净月的话,霍守白愣了半晌,几乎气极反笑,“我不仅不能杀你,还要带你逃婚,带你找到你弟弟,说不定哪天妨碍了你的阳关道,还要被你一刀捅死——”

    “公主,我上辈子欠你的?”

    萧净月理屈词穷,低头不语。

    霍守白再一次把刀举向萧净月,刀尖划过她的玛瑙耳坠,暮色下红似血滴。

    萧净月下意识闭上眼。

    她想:看来这一次,她真的要回地狱,受她的刀山火海之苦了。死亡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唯一的遗憾是没找到容儿,也不知容儿是死是活,有没有受苦。

    她等待着锋利刀刃割开她的喉咙,可是痛感始终没有出现。

    她试探着睁开眼,霍守白已经收起刀,冷声道:“就这么杀了你不够尽兴,我得在你最高兴的时候来上一刀,才舒坦。”

    萧净月愣怔许久,霍守白转身离开。

    她追了两步,“霍守白……”

    霍守白置若罔闻。

    萧净月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有数不尽的怅然,她看着霍守白的背影在落日映照下越来越模糊,想要继续追,可腿伤困住了她的步伐,刺骨的疼痛让她膝盖一软,直接跌倒在地。赤红色的裙摆铺在地上,像泼洒的朱砂,沾着泥灰和草屑,从未有过的狼狈。

    她翻起裙摆,看到早就被血浸透的绣袴,眉头蹙了蹙,捡起匕首划下一截锦布,一圈又一圈地裹住伤口,仍旧是一声不吭。

    处理完了,她尝试着起身,但力气虚脱,用手臂撑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再抬起头,霍守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路尽头。

    不知过了许久,烟光渐薄,栖鸦归林,暮云卷尽夕阳出,冷冷的秋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钻进衣襟,凉意入骨。

    萧净月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正准备起身,忽闻脚步声靠近。

    她迟钝地抬头,看到了霍守白。

    他身后是紫红色的晚暮,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脸色阴沉,眉间全是戾气。

    萧净月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因为冷,声音微颤,“霍守白,我不会再害你。”

    霍守白的嘴角勾起了轻蔑的弧度,不知是嘲她自不量力,还是讽她前世恶行。

    “我以命起誓。”萧净月又说。

    “你的命现在归我了,你拿什么起誓?”

    萧净月语塞,抿唇不语,她在嘴皮子功夫上从来不是霍守白的对手。

    “起来。”霍守白不耐烦道。

    萧净月也缓得差不多了,手臂杵地,左腿用力,试了两次终于站了起来,只是踉跄着摇摇欲倒,半晌才勉强挺直腰背。

    “装什么弱女子?”霍守白冷声奚落。

    萧净月没有解释,只是试探着问:“你……你愿意带我下山?”

    “不愿意,我带你回京城领赏,一万两黄金,够用我两辈子了。”

    萧净月略有些失望。

    霍守白独自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萧净月,居高临下道:“跟着吧。”

    他两世都行事乖张,萧净月摸不准他的意思,但想到自己的命已经归他了,也没什么拒绝的资格,于是忍着疼往前挪步。

    她刚走了两步,霍守白就发现不对劲,停下来,微眯起眼打量着她。

    “无妨。”萧净月说。

    霍守白皱起眉头,“谁在意了?”

    又走了几步,霍守白不耐烦道:“像你这般一步三停,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

    萧净月觉得霍守白变得好暴躁。

    霞光殆尽时,她坐在马上,看到不远处写着硕大“驿”字的布幌。

    霍守白坐在她身后挥扯缰绳。

    她没有提腿上的伤是马车断裂的窗框造成的,霍守白也没有问,只是俯身把她拽上马时,语气烦躁地撂了一声“活该”。

    他们都没有提重生后的半个多月,各自有过什么经历,霍守白身上的锦袍证明了他如今绝非小小兵卒。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净月问。

    霍守白答得很不耐烦,“不是说了吗?抓你去京城领赏。”

    萧净月略显困惑,还是点了点头。

    “方才救你的那个人,是谁?”

    萧净月答:“溯溪剑法的传人,越飞盏。”

    “你怎么会认识他?”

    萧净月在山林中就把嫁衣脱了,扔下山崖,此刻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襦裙,又冷又饥又疼,说话都没了力气,“当年我和他一同被囚在魏王营地,守卫重重,我出不去,只能先找到锁钥帮他解开手足的镣铐。之后他杀了那些守卫,带我出去,承诺将来若我有难,给他写信,他一定会来帮我。”

    霍守白怎么听怎么窝火。

    上辈子这女人总和他针锋相对,句句夹枪带棒,恨不得气死他,现在提起那个人,竟然语气柔缓,说到那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