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不动手的善良小哥哥一枚吖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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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帘轻拢,烛火的光彩明明灭灭。

    傍晚时分,堂外一片混乱的喊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刺耳噪音,林宣就是不醒,也得醒了。

    他意识还有些朦胧,只觉得自己这个僻静的小院从来没有那么吵过,直吵得让人暴躁,尤其是混杂着呜呜咽咽的女子泣音,一直高吼的男声。

    意识还未归拢,林宣的起床气已经按耐不住,他睁开眼,自己正端坐在纱帘里的红木椅上,右手边是一件西洋的八面流光琉璃镜,用细细的金线雕着边沿,看样子雍容华贵极了,却是没见过的式样,林宣摩挲着镜面半晌,疑惑了两秒,陡然将镜子举高,狠狠扔到地上。

    比扔东西是吧,谁还不会。

    “叮——”一声巨大的脆响。

    镜面碎裂的声音让帘外的响动都安静了一刹那。

    “别吵了。”他冷冷地站起身,掀开帘子,开口。

    话刚出口的那一瞬间,林宣就意识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不是他的声音。

    更离谱的是,发声的是一个极柔极清淡的年轻女声,声音像是浸了冷溪的玉。

    眼前满头珠翠、装饰典雅的妇人证实了他的猜测。

    不是他说,他嫡母病重,连带着亲爹身体都不怎么好,一副早晚要跟着爱妻离世的样子,像这么从容矍铄,看面相就富贵健康的太太,一看就不是他家的。

    前厅金碧辉煌,墙壁用五色纱糊成,右侧墙开了小窗,满墙满壁抠出了古董玉器的槽子,摆满了琴、剑、悬瓶、桌屏,无论是家具还是陈设,皆是细雕水磨,华美非凡。

    前厅里站着三个人。

    说是站,也不贴切,应该是站着俩跪着一个。妇人身侧站着一个男的,地上还跪着一个年轻姑娘,女子着普通钗裙,钗发散乱,伏地而泣。

    她的身侧的抛碎的瓷片。

    刚刚的哭声应该由这姐姐发出来的。

    林宣对这陌生的景象厌烦得紧,他讨厌一切打扰自己睡眠的事儿,此刻低气压地注视着前厅男子不说话,罕见地肃起脸,表情冷漠,直唬得余怒未消的薛蟠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妹妹这样的神色。

    尤其是刚刚纱橱里“嗙啷”一声响,简直让薛蟠有些不可置信,他小心地观察了一眼妹妹的面色,下意识地收起自己狂妄的嘴脸,悄悄瞄了眼远处地上的东西。

    ——那用来装饰用的西洋镜,碎了。

    薛蟠不敢置信,再看了眼,真的碎了。

    他傻眼。

    真摔了?他妹摔的?

    “哎呦,我的儿。”一见到女儿来,妇人就像是找到了脊梁骨,抹了把眼泪,骨头都直了几分,“你可来了,你且来劝劝你哥哥,这次他可是着了邪了。”

    你的儿不是我。

    林宣避开妇人过于热切的目光,凭这句话,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人的身份——他娘。

    那左边那个男的,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哥哥。

    他一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边又觉得这个梦实在真切,林宣拿捏不准眼前的灵异状况,但从来不是勉强自己的料,虚虚搀了下妇人,见她站得笔直从容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他看着这位哥哥,摸不准这具身体的性格,沉吟半晌,还是简短开口:“怎么回事儿?”

    语气漫不经心。

    薛蟠只觉得妹妹今天怪怪的,他从不笨,危险降临时的脑袋瓜思考了一会儿,强撑着一口气开口:“今日出门寻常冲突罢了,若非香菱多嘴,此事怎可能传到妈口中,你可不要合着妈一起教训我。”

    薛姨妈气得捶胸:“儿啊,你可知你今天惹上的是什么人?”

    薛蟠无动于衷:“管是什么人,莫非使钱还不能摆平。”

    林宣刚从睡梦中清醒,此刻听到这番言论,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觉得这实在是一出非常好的情景喜剧,丫鬟莺儿斟了一杯热茶过来,静悄悄递给林宣,低声道:“姑娘,且喝了茶再说话,您身体弱,莫要气到自己。”

    刚刚小姐正准备服冷香丸,听到哥哥和母亲起了冲突,起身太急,晕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缓过气。

    林宣接过茶盏,茶汤清脆,还冒着热气儿,应该是莺儿刚刚冲泡好的,他吹了口茶沫,没有喝,只是问:“因何起的冲突?”

    “还能是什么。”不等他这哥哥开口,旁边的妈抢答,“他看上了一个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为此事,你哥哥和指挥佥事冯纪的外甥大打出手,最后还被人报了官,若非香菱偷偷跑来告诉我,我竟不知我的儿竟被压在高堂之上!”

    薛蟠跳脚:“他冯纪算什么人物,一个正四品的武官粗人,比不过咱们家一个手指头罢了,那劳什子外甥更是可恨,左右不过我给他赔个礼道个歉,给些银子也就罢了,妈您何必忧心这些事,还将妹妹唤来。”

    这话说的,四品官比不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