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掌心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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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落了个笼罩了整个山头的大复原术。

    只见一抹生机勃勃的绿色自温卓脚下诞生,随着玉阑音的脚步,一寸一寸向前推进覆盖。他脚下带着整个春天,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翠绿的崭新,宛如神灵降临。

    温卓自身后沉默地看着他的神明,看着他亲自缔造的神明身后一片生机的登神长                                                阶。

    他的血液忽而滚烫着猛烈跳动起来,震得他太阳穴微微胀痛。那是一种让他要失智了的、近乎癫狂的满足。

    玉阑音没有注意到温卓的异样。他只对这个复原术很是惊诧,颇为揶揄地回头,“离了我复原术倒是越学越好了,还真是能打你师尊的脸啊,一一。”

    温卓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便收起了那副有些骇人的神情。甚至轻轻抬起手,在玉阑音肩头拈了个小法术拂去了他一身的夜露,“夜里凉,先回去吧。”

    原本玉阑音还想,已经这么久没回十方宗了,估计自己那屋子里是要破落得不像话了。他喜欢新的,贵的,漂亮的,如今定是要费点心思大修一番了。

    可等他真走到屋里,却发现屋里的桌子壁橱、名器珠宝都是亮洁如新,被褥枕头也都换过,厅堂的小桌几上甚至提前煮上了一壶花茶,摆了一套他最喜欢的冰裂纹茶具。

    整个屋内都是花茶特有的芬香扑鼻,不腻人,倒是有些醉人。

    玉阑音站在门口,顿了好半晌。

    温卓看一眼玉阑音,“方才问过你住哪里之后,便找人来打扫过了,都是刚收拾过的,很干净。”

    玉阑音怔忪。

    其实他今日原本觉着温卓这个孩子似乎性格变化不小,两人之间也生疏了好些,甚至总莫名其妙有些剑拔弩张。

    但如今看来,其实好像又什么都没变。

    他笑一下,不再多言,颇为从容地倚到了桌旁的躺椅上,着手斟了两盏花茶,一盏推到温卓面前。

    温卓看都没看,只居高临下地低垂着眼睛看着玉阑音。

    虚空山可以算得上是整个药谷、甚至是整个十方宗最偏的一座峰,北边便是一不知名的村镇,偶尔会传来些柴米油盐的叮当作响。

    玉阑音的居所便建在这虚空山的南面,朝阳,他自将其唤作“流离所”。

    温卓自然是对这名字很不喜欢。

    可踏入“流离所”之后,温卓便无暇在意这些了,那一刻他只顾得上恍惚,恍惚到以为自己终于被那厌族扰得疯魔了,连时空都认得错乱。

    这里与他自小长大的药居,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只是院中的松树换成了杨柳与柏树,多了个池塘,多了口井。

    屋内更是依葫芦画瓢,壁炉依旧,弯脚躺椅依旧,枯枝依旧,甚至白祺也不知什么时候便早早回来了,此时正半阖着眸子打盹儿。

    一切宛如时光倒流,他们带着一肚子心事和无数场风雪,回到了那北塞的冬天。

    温卓为这久违的熟悉感到浑身战栗。

    而最让他感到心痒难耐的自然是眼前的这个人。

    此时这人正气定神闲地在他的注视下喝着茶。

    或许是热茶暖了身子,玉阑音苍白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好受些了吗?”温卓问道。

    玉阑音蛮喜欢温卓的这一点。

    那就是温卓总会有意或无意地跳过一些玉阑音会避而不谈的问题。

    “嗯,好受了不少。”他答。

    温卓点点头。

    其实他完全能察觉得到自己现在的异样,也不是不能压制得住,他如今的三分放任大概只是为了赌气。

    和谁赌气呢?多半还是自己吧。

    他明知道自己应该好好穿着这张人皮,最好不要露出一丝一毫在这人面前。

    可他却总忍不住想要撕开一个口子给他看,自我惩罚一般地想要玉阑音看清自己一身的罪恶,一身肮脏的鲜血。

    他每次如此推演着,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这近乎自虐的拉扯与折磨,温卓却总从中感受到莫大的宽慰。

    他现在是那么想掐住这个人的脖子,最好叫他再不能动弹一丝一毫,叫他那张爱撒谎的嘴再也说不出伤人的话,叫他只能抬起头,只能看着自己。然后问他,那你还会对我好吗。

    不过大概是不会了吧。

    还是换个问题好了,要问他,你会恨我吗。

    你恨我吗。

    温卓如此想着便真的伸出了手。

    玉阑音看着温卓自打进了屋,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儿垂着头站桩,似乎是兴致不高。

    于是便暗自琢磨起来。想当年他瞒着温卓自己会法术,他就生了好大的气,那如今更是占人便宜当了个便宜师尊,一点本事没教不说,说话还连呛带骗,